第五章　猎鹿　（二　上）

第一卷 sai下曲 第五章　猎鹿　（二　上）

还是徐大yan明白好兄弟的心思，见李旭疯子一般哪里人多向哪里冲，知dao他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规模的战斗，被bu族仇杀时chu窍的冤魂迷惑了心神，赶jin提矛冲了过去，附在其耳边用汉语大叫了一声：“chun秋无义战，如果今天是我们输了，下场不会比这好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完此言，李旭果然不再luan冲luan撞。揪chu当日斥候tou目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借口的幻想瞬间破灭，脸上的神情也不再那么迷茫。

草原就这么大，一个bu族的崛起必然踏着另一个bu族的尸骨。对于苏啜附离、阿思蓝等霫族武士，他们心里可没有李旭那么多负担。徐大yan用连环计击溃索tou奚bu，实际上等于在死亡边缘上将月牙湖附近的各个霫族bu落拉了回来，否则，一旦让索tou奚人在附近的草场上缓过元气，凭借该bu的人口数量和对战争的理解能力，等待人口匮乏的霫族诸bu的下场或者是被征服为nu隶，或者被驱逐到西边的戈bi上自生自灭。届时，索tou奚buzuo的事情将与诸霫联军今天一样，不会心存半分怜悯

武士们挥着刀，在索tou奚人的营地内外尽情扫dang。这个被突厥人从索tou水边赶chu来的奚族bu落非常富足，虽然已经在迁徙和战争中丧尽元气，但长老们家中储存的铜qi、玉qi、石雕等奢侈品亦远远超过任何一个霫族bu落。特别是那些从长老们家中抄chu来的玉石雕刻和混杂着金丝的pi革编织品，几乎件件巧夺天工。奚人在北周时期就已经因手工jing1湛而闻名，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和积累，技艺更是已臻化境。很多wu品当时长老们若是肯捐献chu来向苏啜bujiao换战俘，随便一件都可以晃hua诸霫联军中那些没见过市面的乡ba佬们的yan睛。甭说被扣留在苏啜bu的八百多战俘了，就是人数再多上一倍，也可以平安无损地换了回来。

只可惜诸霫联军事先不知dao奚人的收藏这么富足，没提chu以金银玉qijiao换战俘的要求。而索tou奚的长老们也从来没打过自家财宝的主意，不会主动为了治下的牧人损耗自己的家产。到了如今，长老们只能趴在地上苦求，期待苏啜西尔等人在搬空了自己的财产后能发发慈悲，留下自己一家大小的xing命。

无节制的屠杀和掠夺足足进行两夜一天，直到第三天早晨，苏啜西尔才在徐大yan和李旭的劝说下，命令武士们停止了报复。到了此时，索tou奚营地周边一百五十里范围内已经被武士们梳理了一遍。yan下这个总人口曾经超过一万的大bu落几乎全族被俘，只有在更远的地方放牧，听闻战争消息即举家搬迁的四十几hu牧人逃进了戈bi滩内。从此，自北魏以来的闻名草原的奚族五bu就变成了四bu和一个零tou，直到二十余年后，才在契丹人的帮助下慢慢恢复了五bu争雄的局面。

“我知dao你们中原人心ruan，但这是草原，事情必须用草原上的规矩来解决！”苏啜西尔望着属下供奉上来的如山珍宝，意犹未尽地向两个异族年青人解释。“如果我不准他们抢掠，下次就没人愿意为bu落而战。他们为bu族liu了血，就要用敌人的血和yan泪还回来！”

说完，伸手胡luan一ba拉，将yan前的珍宝分成高低大小相等的三分。手指着其中一份说dao：“一份归公，一份归我这个族长，另一份你们兄弟拿去分。咱草原上的规矩，谁的功劳大，谁拿最大的一份。”

“晚辈不敢贪功！”徐大yan笑了笑，婉言拒绝了西尔族长的好意。他帮助苏啜bu炼兵的目的只是找个机会将多年所学和领兵实践相印证，以便将来回到中原后可以建立更大的功业。至于苏啜西尔手指的财富珍宝，对店铺开遍河南河北的徐家而言，的确还看不上yan。

李旭的目光却在刹那间呆滞。他没有拒绝，也不敢笑纳。对于他这样一个chushen破落商hu的子弟而言，苏啜西尔赠送的珍宝已经超过了他梦中曾经梦到的最大数目。但那珍宝上的血腥味dao，却熏得他浑shen发冷。

“我是来草原避兵祸的！”李旭心中默默地想“但我却给这里带来了兵祸！”

chun秋无义战，草原上从来没统一过，所以任何一场战争的正义xing都是相对的。或者说，没有任何一场战争属于正义。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这zhong事情司空平常。要想不被别人杀，自己就得提起刀来杀人，任何bu族没有第三条dao路可选。李旭不是死板之人，他理解诸霫联军的无奈。也明白苏啜西尔对自己是一番好意，换了别人，西尔首领未必会肯拿三分之一战利品与之分享。但他的耳朵里却充满了霫族人绝望的哀嚎声，每一声都如鞭子，chou打在他骨髓之上，让他忍不住想打哆嗦。

“怎么了，附离，你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