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不敢？”霍光微微挑眉，角啜了一抹复杂的笑容，却让杜延年立时熄了拒绝的念。

张安世微微眯：“难就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地从太之死中获利？”

杜延年为霍光浅言的举止惊诧非常，良久才找回说话的能力：“…侍中所说的第二件，延年当可一试，第一件…霍侍中，让延年一介布衣去查一位列侯…”

张安世眨眨，看向庐舍中的另外一人：“金侍中如何看？”

杜延年不寒而颤，却已无法拒绝。

霍光起将帛书置于他书案一角的灯盏上，看着火焰着丝帛，才慢慢将之放到一旁的笔洗内，同时低声回答金日磾：“贰师将军征，丞相及诸官吏为之祖（注2），一直送至渭桥。贰师对丞相言：‘愿君侯早请昌邑王为太；如立为帝，君侯长何忧乎！’丞相已应诺。”

“太已死，他还想如何？”杜延年当时就皱眉。对知之甚的张安世，他没有隐瞒的必要。

因为天之前有诏，得太者侯。九月，围捕太的新安令史李寿封邘侯，军卒张富昌封题侯。

张安世冷笑，显然是怒极：“若是主上要易储，自然无我等置喙的余地，然而…看着陷害太的人堂而皇之地取而代之！幼公，我还真不乐意！太纵有千般不是，也只有主上能置！”

杜延年被张安世的话吓了一：“孺，你什么时候与太有情了？”他从不知知好友是支持太的。

“既然侍中信得过延年，延年定当全力以赴。”

与那些文法小吏时常往，如今，那些人多是还在那些地方司职。

内容不长，张安世却看了好一会儿，才抬对霍光：“是杜幼公的字迹。”

“孺对此事如何看？”霍光却笑着问了另一个问题。

于是，杜延年答应来见霍光，却没有想到霍光会对他如此直言。

金日磾没有抬，依旧看着书简，淡淡地问：“何事？”

注2：祖，指古代为行者祭祀路神，并饮宴送行。

“…侍中说拜托…”杜延年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周旋之策了。

夏，五月，天回到建章，颁诏大赦天下。

霍光：“两件事。第一件，烦请杜君帮我查一查邘侯，第二件，我想知郡邸狱中每天发生了什么！”

——霍光将话说到这份上，他若是拒绝，霍光岂会留后患？

这句话让杜延年瞪大睛望着他，心里由衷地佩服张安世的猜测——“霍孟是金难开的人，必是有事拜托你。”

杜延年微微垂，似在沉，陡然又听到好友低叹：“至少不能让我在九泉之下，没脸见先父与大将军吧…”丧父之后，他以郎官给事尚书，受大司大将军的照拂甚多。

“我与太没有情。”张安世摇——他一直给事尚书，与储君有往都不合适。

霍光轻扣凭几，慢条斯里地：“查一查，他和什么人有来往，有没有什么不合律令的事情…诸如此类…”

“不知侍中要查什么？”杜延年的直觉告诉自己，此时拒绝便意味着某敌对…

“那么…”张安世的话让杜延年更加困惑。

霍光宿卫中，没有与杜延年联系，但是，杜延年通过张安世给霍光送了一份没有抬也没有署名的帛书。

霍光看后，将帛书双递给张安世。

征和三年的天，接受祭祠的上天并没有赐惠大汉君臣，冬季刚劫掠过边境的匈再次来袭，这次，匈人五原、酒泉，两地都尉战死。

已经习惯了以牙还牙的天在行幸安定与北地两边后，三月，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七万人五原，御史大夫商丘成将二万人西河，重合侯通将四万骑酒泉，击匈。

注1：孺，张安世的字，自《汉书-张汤传》。

当时，他那位知扬扬眉，压低了声音：“不外是与太有关！”

杜延年苦笑，想起张安世曾说过，冠军侯的亲卫曲还有不少都留在霍家。

霍光却犹豫了，沉默片刻，他还是：“我有两件事拜托公。”

盏似乎晃了一下，霍光与张安世都没有看清金日磾闻言后那一瞬间的神，但是，他们清楚地听到这个一直被天与众人认为是忠厚可靠的匈人以一混不清的语气轻语：“钩弋夫人会喜这个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