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君臣之心

路寝之内，帷帘尽展，幄帐低垂，青玉五枝灯在角落中静静地挥洒昏黄的火光，方形的错金温炉摆在内卧的正中间，里面木炭烧得通红。

绣幄之下，铺着锦衾的玉床上，十岁的天子只着青se绣袍，慵懒地倚在凭几上，一派安静地听着略微年长一些的侍中近臣讲述昨日的事情。

“还真是一场闹剧啊！”刘弗陵勾起chun角，眉目间尽是笑意。

金建点tou：“幸亏博陆侯夫人当机立断，否则就成闹剧了！”

刘弗陵却不这么看，微笑着看向金赏：“赏，你以为呢？”

已经嗣侯的金赏一直微微皱着眉tou，听到天子的询问，他不由无奈地苦笑：“看起来…左将军对嫡孙并不在意…”虽然震惊、大怒，但是，终究没有提要将孙子、孙女带走，不是吗？

“是不想与大将军jiao恶吧？”金建撇撇嘴，有些不屑。

金赏却没有下这样的结论，而是看向天子，斟词酌句地对刘弗陵说：“主上可想过立后…”

“立后？”这个词让刘弗陵惊竦了。

“为什么这么问？”刘弗陵不认为金赏会无缘无故提及此事。

金赏还在犹豫措辞，金建便已经用一zhonghuan快的语气对天子介绍：“据说已经有人开chu盘口，赌皇后的姓了！”

刘弗陵震惊、怔忡。金赏地笑意更加苦涩。

“…你也赌了？”刘弗陵茫然地开口。金建已经觉chu不对。哪里还会回答。嚅嚅无语。却见刘弗陵笑了。“都赌哪些姓？”

金建看着刘弗陵地笑容。明明是温和地微笑。却让他gan到心惊胆颤地恐惧。

“…呃…很多…主要还是霍、上官…还有周yang氏…”金建han糊地回答——

鄂邑长公主地夫家便是周yang氏。

“没有你们地金姓？”刘弗陵轻笑。

金赏也笑：“臣家中没有适龄之女…”他家没有，他的叔叔家也没有…不幸…也万幸…

刘弗陵笑得更加愉悦：“那可真是遗憾…”随即皱眉：“朕记得。皇姊没有小姑，也没有女儿…”——

有孝惠张皇后的先例，鄂邑长公主若有适龄的女儿，还真不好说。

金建轻咳了两声，清了清hou咙，为天子解释：“周yang氏也是大家族。”总能找到合适地女孩的…

三人都故意以轻松的语气谈论着。但是，一zhong沉郁的气氛始终在寝殿中盘之不去，最后，刘弗陵放弃了。

“朕的皇后由谁定？”他很清楚，不会是他自己定。

金赏与金建相视苦笑，片刻之后，金赏犹豫地回答：“后gong内闱之事，还是由长主决定吧…”

刘弗陵闭上yan，轻声叹息：“希望周yang氏的女儿家能好些…”他不认为鄂邑长公主会选择其它姓氏地女子入主椒房殿。

“也不一定。”金建摸了摸鼻子。“大将军家与左将军家都有人选，周yang氏与长主还是不同的。”

刘弗陵皱眉：“大将军的女儿与外孙女？”

金氏兄弟一愣，没有明白天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静静地等下文，却没想到，刘弗陵却陷入了沉思，良久无语。

因长公主一时兴起而引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