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年轻轻颌首，将积蓄多日的谏言一并说：“昔日吕氏背宗室，不与共职，是以天下不信，卒至于灭亡。如今将军当盛位，帝秋富，宜纳宗室，多与大臣共事，反诸吕之而行。如此，当可以免患。”这却是实实在在地为霍光考虑了。（注）

轻声的质问后，狭小的室内一片寂静。

“说说看？”霍光皱眉，摆手示意他但说无妨。

沉默片刻，那个人从角落走了来，一袭黑的狐裘裹在上，上是三梁贤冠，刘病已瞪大了睛，但是，昏暗的灯光仍然不足以让他看清那人。

一双大手轻轻落在他的，也阻挡了地视线，刘病已只能安静地听着那人与张贺商议与他有关的事情。

杜延年：“先帝诸尚在，燕王更是虎视眈眈，将军伊尹、周公之位，摄政擅权，本就动辄得咎，若再为外戚，必然是忠亦不忠，天下见疑，徒然授柄他人！”

“幼公之见犀利！”霍光轻笑赞许，让原本一脸正的杜延年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霍光一怔，不由陷沉思，片刻之后，他看向杜延年，轻声：“诸吕之事在前，我若致息女于上，天下必！”

张贺惊竦了，连连，将某些切的心思捺下去，他有些明白，自己的弟弟为什么总是在他赞扬刘病已是微笑叹息，不附一字，最后，还总是叮嘱他不可对外人说那些话——

又是一阵沉默，刘病已不安地扭动了两下，随即便到那人放在自己地手稍稍用力，似警告又似安抚。“其它不着急，曾孙的…要好好磨一磨。”察觉自己的力并没有让刘病已安静下来，反而让他有些暴躁地动手想从自己手下离开，那人微微皱眉，又叮嘱了一句。

“不要再请中女官照顾曾孙，读书…我来安排，不在中就学为好。其它的，你自会照顾妥当的。”那人的语速很慢，显然是边想边说。

霍光郑重行礼：“谨受教。”

“怎么？未央中也有言？”那人有些惊讶。

“既为幕府属吏，份内之事，臣不敢受将军大礼。”杜延年急忙避开——

张贺：“若是言成真，女公日后诞下皇，将军如何决断？”

从作室门离开未央，坐在封闭地辎车内，霍光忽然问边的杜延年：“幼公，你觉得我该让女儿吗？”

这谏言是他应尽的本份。

“不该！”杜延年脱而，随即大惊失。

张贺，很兴，却因为那人接下来的话而沉默：“今上也聪明，长主也不笨，帝之中，盯着他的人不少…他首先要活下去！”

“…你说得对…”寂静了许久，刘病已听到那人苦涩的回答“我会考虑这的。”

张贺没有反对，一一应了，沉默片刻，再开，却是问他：“将军有意送女公？”

想要刘病已死地人不会比想要活地人少的…

杜延年松了气，对他说自己思索了好久的结果：“将军还记得吕氏吗？”

张贺敛衽垂首，没有谦辞，沉默执礼。

放松了力，看着刘病已退到张贺后，那人没有责备，只是对张贺：“他有些太过聪明了。”很清楚他的纵容，因此毫不犹豫地试探他的底线。

注：这段谏言自《资治通鉴》，但是没有说是何人对霍光说的，易楚了一些改动，让杜延年说了。（杜延年的几次谏言，霍光无所不从，多一次也不多啦！）

“幼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吧！”霍光了然地询问。

“…是！”张贺讶然，却开始答应了下来。

“你将他照顾得很好。”那人淡淡赞了一句。

他到幼学之龄，再送他去就学。”张贺微微脸红，他不是文学大家，只能这般游戏似为皇曾孙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