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制，八月算人，案比民，九月计断（注2），中自然也不例外——

少府诸人哑无言。

“今日之事必须长御分辨方能清楚。长御但坐。”张贺给了一个模糊的解释。

注3：尚方，掌制造帝王所用的官署，属少府，有令、丞。

倚华凛然，刚要开，就听中私府令慢条斯里地把话驳了回去：“你们是少府属吏，我们是中属吏，秩禄都不是外戚宗室所予，没有人要你们听命外戚！”

注2：汉律规定，八月行人、的调查，计算应有地事算（徭役与赋税）、复算（免除算赋）数字，算赋统计上报则是从前一年的十月截止到本年度九月，可以看作全年财政统计的一分。因为汉选良家就是在八月算人时行的，我个人猜测，汉之中应该也在同一时间行相关人、财、的统计。

一路上都在揣测张贺连番传召的原因，待了掖署，看到官署内端坐的皂衣官吏，倚华便知自己之前所想地全错了。

能吃能睡便不会有大问题，倚华等人这才真正放上悬了许久的心。因此，当掖令再次传召时，倚华也没有再推托。

倚华也微笑着低，却没有说话。

倚华开始有些明白下地状况了——

倚华一怔——这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涉了吗？

中厩长一摆衣袖，淡淡地：“不言重还是言轻，不知诸君是否还有异议，若是还有…我以为诸君可以直接请谒中，由中亲自作答！”

“诸位还真当中年幼，中诸人便都是无知之辈吗？”郭穰冷冷地嘲讽“中用玺与否，各位心中有数，何必问旁人！”

“既无中玺书，又无大长秋画押…”郭穰冷笑着打断对方的话“便是有中上下任何一人的画押都勉能算…如今，要中认下那些用度…各位…欺人太甚了吧？！”

上一次，皇后暴病，自长御以下全受笞，所有人实在是怕了。

倚华不是很明白下的状况，但是，很明显，少府想找中的把柄…

想到这，再联想方才所听到地话，倚华心中思忖——应该是算簿与实际情况有所…

在场地诸人皆是中掌权之人，哪里会听不长御话中的戒意？在为年轻女的警觉而赞叹的同时，也不得不挫败。

如今已是七月，应该已经开始。

这个位置先把倚华吓了一。

张贺淡淡地轻笑：“长御不必如此，我等只是询问。”

中署私府、永巷、仓、厩、祠祀、官令长…

看了看在座诸人凝重的神，年轻的长御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在指定的席位坐下——

中诸人都一丝冷笑。

侍奉的人看到皇后举箸膳，都松了一气——

自从皇后病情稍好，掖令便传召过几次。每一次，倚华都已无法离开推托，张贺也没有二话，三番五次下来，倒是倚华自己过意不去。

倚华垂下。默默思。

就在她思忖的时候，尚方令（注3）暴躁地起来：“大家都清楚那些支是怎么回事！外戚宗室征调地东西，中不认，谁认？总不能让我们担贪墨的罪名吧！”

兮君的心情本就不是很好，再被周围人这么一盯，哪里还吃得下去？于是，她只吃了几便推开案，倚华等人亲近侍御也没有多劝。立刻让人将膳撤下，随后悄声吩尚再备一些致小。

这个阵势，中任何一个人见了都张。

汉制尊右。以右位为上位，既在掖署。张贺居主位，他左边位乃是最尊的客席。

“婢见过各位令长。”——

熬了一天一夜，年幼的皇后是真的累惨了，用过膳沉沉睡去，虽然眉锁，不甚安稳，但是，毕竟是合睡了。连人卷帷开扉都没有惊醒她。

太官令、东西织室令…——

“长御可知中用玺情况？”张贺开门见山，没有再多说一句客话。

“婢惶恐！”倚华老老实实地表表惊讶。

时候，尚也不会自讨没趣，呈上的膳都腌笋、豆脯之类的清淡素。

中书谒、黄门、钩盾、尚方、御府、掖、内、宦八官令，内诸署长、中黄门…——

禁中诸吏没有开，开的是太官令（注1）：“无论如何，令史的记录上，那些征调都是奉中令而办的…”

倚华凛然：“中之玺在后寝，然中从未动用，其余诸玺，动用皆有记录，婢岂能全记得？”

少府、大长秋下属各官署的令长居然齐聚一堂——

“私府令言重了！”坐在郭穰上座地宦令不由笑两声。

人员、收、支，所有情况都要在九月上奏——

不过，倚华却是福至心灵，坐下地霎那间陡然猜到的一个可能——内官事了！

注1：太官，掌皇帝膳及燕享之事地官署，属少府，有令、丞。

坐在位张贺抬手指向自己左手边的席位：“长御请坐。”

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