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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三十六)再见宣帝
进了未央gong,还没让我chuan口气、调适一下心情,立刻来了一大群的gong女。然后又是洗澡更衣化妆。却是比长乐gong讲究了许多。
澡洗的是huaban香熏浴,衣服穿的是件粉红底子碎白hua的裙子,pei合着我的shen段,领子后倾,微微louchu引人遐思的锁骨,同se系的丝带松松地系在腰间。
据说此乃崔怀的心思,他还兼zuo着天子的御府令(即掌guangong中制衣的官)。果然是内行高手,实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把我个骨瘦如柴的小丫tou,ying是衬托chu了几分盈盈不堪一握的古典mei人气质。
可能崔怀是一番mei意,不过我一点也不gan激他,他把我打扮得越mei,我越是骑虎难下。
最后到了妆容这一节,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死也不肯让那些gong女碰我的脸,尽guan她们再三宣称会把我化得很漂亮。但是我知dao就算漂亮,那也绝对是ju漂亮的女僵尸。
那些gong女们个个以为我不愿假手于他人,是因为我本人有着极高的化妆技艺。可是却只见到我简单地描了描眉,扑了点粉,均现chu不以为然之se。她们又怎知,我要的就是这个平凡的效果。
该zuo的都zuo完了,便只待将我这个jing心包装好的礼wu送jiao汉宣帝验收。
到了这节骨yan,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还没见着司ma洛或者刘平康的人影。
我把心一横,罢了,走一步算一步,自求多福吧。
第二次进了汉宣帝的寝gong,第二次进了汉宣帝的寝室,两次截然不同的心情,包括我,包括汉宣帝。
我依例跪下“nu婢叩见陛下。”
汉宣帝却没有依例立时允我免礼平shen,他慢条斯理地问我:“听说,你是长乐gong中太皇太后最喜huan的一个gong婢?”
我不由愣住,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再见到汉宣帝,他对我说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想了想,我谨慎地答dao:“nu婢有幸得太皇太后错爱,实是nu婢几世修来的福气。”
汉宣帝似乎并不在意我回答了什么,几乎是在我话音刚落,他便jin接着又问dao:“既如此,那你究竟zuo错了何事,会令太皇太后这般地恼了你?”
一直忐忑的心忽地镇定了下来,尽guan汉宣帝是一派闲适而漫不经心的口吻。但直觉告诉我,他这两问绝不仅仅是为了和我培养gan情的闲话家常。
而且两个问题给了我某zhong灵gan,让我好像想通了之前一直未曾想通的问题。
也许有这样一zhong可能,上官太后的确是宣帝心中最爱,甚至是心中唯一所爱。
只不过,上官太后掩饰得太好了,或者古人于nan女之情过分的讲求han蓄内敛,从而导致普遍xing的情商低下。所以汉宣帝只当他自己是在一厢情愿地单恋,而不知dao,这其实是桩郎有情妾有意却没办法tong开那层窗hu纸的两地折磨。
所以,正如上官太后一度酝酿的替shen计划,汉宣帝看上我,或多或少也有几分移情作用。因为我是太后shen边最chong的gong女,因为我是太皇太后专程献给他的歌婢。
有一瞬间,我冲动地又想和盘托chu,帮这对为“祖孙”名义所苦的年青nan女tong破窗hu纸,既成全他们,也成全我自己。
但思忖再三,还是决定xi取上次的教训,暂且持观望态度。
我跟宣帝耍起了太极拳,避重就轻dao:“回陛下,这一切都是nu婢的错,是nu婢恃chong而骄、得意忘形,辜负了太皇太后的一番疼爱。”
偷偷抬yan瞄到汉宣帝在皱眉,想必此刻一定很郁闷,因为他问了等于白问,我答了等于没答。
我正为不动声se摆了汉宣帝一dao而暗shuang,早准备好了一tao说词,等着他继续追问,问我是如何地恃chong而骄得意忘形。
说不定我还能找着机会,给他点小暗示,暗示上官小太后对他也有意思。当然,必须暗示得不显山不lou水才行。
却不想这文秀天子倒是识趣得很,居然没往下问,又或许他忽然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那就是我今天的穿着打扮。
汉宣帝给那件崔怀jing心挑选的碎hua衣裙打了个高分,说我今天穿得很漂亮,同时终于记得赐我平shen。
我站起来,低着tou,心里琢磨着下一步的打算。
耳边听见宣帝柔声吩咐我dao:“抬起tou来,让朕看看你。”
多么耳熟的一句台词,原来古装戏里老掉牙的桥段,竟真的是以历史为依据。不过,我却找不到,那戏里女主角han羞带怯的gan觉。只觉得搞笑,憋了好久,也把那咧到嘴边的笑憋回肚子里。
我抬tou,看见汉宣帝就站在我面前,望着我。
可惜我对他的yan光不来电,因此不闪不躲,坦然接受他的检阅。
宣帝目中闪过一丝疑惑,继而有些失望,几乎是自言自语地dao:“奇怪,那ri你回眸一刹,明明艳光四she1,耀yan无比。为何如今仔细看来,容貌却是如此的稀松平常。”
无论多么不在乎外表的女人,无论多么不相干的男人,当面听见他这样直来直去地批评自己的长相,恐怕总无法真正zuo到平常以对、一笑置之。
起码我zuo不到。
于是,我向宣帝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