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死前，最重要的，不是与亲人话别，看见关心你的人为你哭得死去活来，而是要知，他们将来都能过得很好。

李末闻声抬，抬及我的视线，呆了一呆，继而，一时情难自已，眶。因为我在对他笑，没有憎恨，没有厌恶，当生命即将终结，又何必以憎恨和厌恶来终结。

一直记到曹地府，黄泉之路。

长乐的内侍来寻太和安王，说是庆典即将开始，太后要见他们两个。

望着他们的影，默默地向他们说着“再见、珍重、永别”

“可我明明”

走到一边，刘奭急不可待地问我：“姑姑，你还好么？这么些日，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们？是不是了什么事？是父皇，还是太后…”

李末的声音，传耳里，几不可闻。我转向他，他低着，不敢看我的脸，是怕看见憎恨的表情吗？

“奭儿，你想想，过了这么久，若是他们要杀我，我还能活到现在么？”

“太殿下！”我赶打断他，突然的声失态，惊到了刘奭，他不安起来，跟着抑郁“姑姑，父皇还是要杀你么？”

我俯向他，十一岁的刘奭长得更了，几乎和我的平齐“所以，奭儿，你要把你听见的都忘了，不要再告诉别人，尤其是义。”

刘奭“这个我有分寸，我当然不会向义透半个字。”

死了的已经死了，就让活着的人在活着的日里，尽量舒坦一些吧。

***

太要求单独和我说几句话，李末没有吭声，其他内侍自然更不敢多嘴。

没能像一个阿那样，亲嘱咐义，没能再见一见老爹和娘亲，确实有些遗憾。不过，起码我可以确定，从此汉宣帝会善待他们，将来刘奭登基，更不会亏待了廉家。我想，刘奭应该会顺利登基了，汉宣帝已经知晓了张婕妤心狭窄恶毒的一面，他绝不会废了刘奭，立她的儿为新帝。

“那就好。”我依着从前的习惯，想摸摸他的，却发现这个动作已不适合面前那已显大人模样的少年。

刘奭还有很多话要问，来不及问了。为避嫌疑，站在稍远、光从未离开过我的刘平康，也有满腹的担心要诉，却碍着份苦无机会。

“李末”

“李末，过去的事就当它过去了，你是个好人，崔大人也是个好人。你们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极力使自己看起来轻松“奭儿，你多虑了。陛下不会杀我，太后也不会杀我。”

为夷么？”

他们两个走得犹豫，虽然犹豫不舍，却还是走了。如果他们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还会走得如此从容如此平静吗？幸亏他们不知，所以我才可以走得如此从容平静。

刚刚了长乐门，便冲上来两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太刘奭及安王刘平康。

刘奭沉默不语，也许这也正是他疑惑的地方。

最后，我要刘奭带句话给我的弟弟廉义，要他这辈都别忘了我的这句话“名利为虚，逍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