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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尾声
三日后,自长安回返属地的安yang王一行在途中接到了汉宣帝以八百里加急传来的密旨。打开,只一句话“歌倾天下,歌绝汉gong”
他终究还是未能完全释怀,留不住她的人、她的心,那就留住她的歌吧。不guan廉子服是否还活着,她倾尽天下的歌艺必须绝迹于世间,只留在未央gong,只留在他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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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刘平康抵达安yang,秘密地将一男一女迎进了他的王gong,奉若上宾。尤其是对其中那个相貌平常的女子,这位向来大大咧咧的cu线条王爷,更是极其罕见地温柔ti贴无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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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那对神秘男女却突然地离奇失踪,刘平康把整个安yang翻了个底朝天,仍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好无奈放弃,向天怒骂长达一个时辰之久。据闻,这一个时辰里,chu现频率最高的,有三个词。一个是人名“司ma洛”另外两个则是一对意思相近的成语“忘恩负义”和“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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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某个江南小镇,一座清幽别致的院落,曾经那早就计划好了的避世桃源。
“洛,你好了没有?你要是再这么磨蹭下去,我们就真的赶不上hua灯会了。”
厅堂里的司ma夫人,cui促着书室中的司ma先生。
司ma洛答应着,说是知dao了,等他写完了这幅字就走。重新转回书案,书案上铺着的白绢,到现在依然只是一幅白绢。司ma洛轻叹了一声,提起笔,沾了沾墨,悬于绢上,却迟迟不能落下。
如果可能的话,他很想就这么一直地悬着,一直悬到那hua灯会结束。
今天是元宵佳节,镇上会举办一年一度的hua灯大会,听说有猜谜有歌舞,煞是热闹。司ma洛从来都不喜huan凑热闹,以前不喜huan,现在就更加地…
唉,又是一声叹息。
从前不爱去人多的地方,那是因为他的样貌总会惹来他人驻目惊叹,没完没了的围观实在叫人烦不胜烦。而如今,驻目依然会有,却不再是惊叹赞mei。心善之人的同情,刻薄之人的讥笑,不guan哪一zhongyan光,倘若只有司ma洛自己,他都可以忍受。
可是他怎么能用这般hua稽可笑的姿势和子服走在一起,让别人同情遇人不淑嫁给了一个瘸子,让别人讥笑她有yan无珠嫁给了一个瘸子!
笔尖一颤,大滴nong1墨随之坠下,黑的墨zhiyun染着雪白的绢纱。
“洛!”自外间传入的声音已显嗔怪之意。
子服很期待今晚的hua灯会吧,禁不住她ruanying兼施磨了几天,终于在早上答应了她。然后,她高兴整整一天,她说这还是他第一次陪着她chu门。
心,有那么一点点的绞痛。他怎么能扫了她的兴呢?他怎么能告诉她他不愿陪她chu门的理由。娶她,是要给她幸福mei满,不是让自己心里的那片了yin影把她也笼罩了,不是让她在那yin影里内疚不安郁郁此生。
猛地丢下笔,即使再不情愿,也仍是拄着拐杖站起了shen。同时,收起叹息,louchu惯常的微笑。
东风夜放hua千树,更chui落、星如雨。宝ma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这小镇虽比不上长安繁华,但放yan望去,也是人声鼎沸,chu1chu1huan腾。好一个兴旺昌顺太平盛世。
他们混在人群里,子服挽着司ma洛的胳膊,一脸兴奋地东张张西望望,哪里有曾经皇gong中那个廉婕妤的影子。她穿了一tao淡青的襦裙,她说这是为了陪衬司ma洛shen上这件青苍se的长袍。
然而,在司ma洛看来,站在她shen边自己才是陪衬,就连这满目琳琅的hua灯、满天闪耀的星子也都只是陪衬。hua灯再mei,mei不过她的容光焕发;星子再亮,亮不过她的顾盼神飞。chun天尚未来临,司ma洛却好像已经看见了那属于chun天的姹紫嫣红。
无比的欣wei,由衷的喜悦。她是因他而mei,因他而姹紫嫣红。
这一年中,每天都能看见她笑,仿佛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高兴事,便是在睡梦里也心满意足地微弯了嘴角。正是这些笑容,才让司ma洛jian定了相守一生的决心,哪怕是拖着这样的半废之躯也要和她相守一生的决心。
几乎快要忘了缠绕已久的心魔,却只是几乎而已。
注意到越来越多的目光,从不同的方向偷偷瞥来,好奇地,像看一个,怪wu,看着他只能依赖拐杖、依赖一个柔弱女子的支撑而挪动脚步的笨拙。
jin张,顾不上理会自己的gan觉,一迳关注着她的反应。司ma洛知dao,尽guan她表面上平和淡然,其实骨子里要qiang得很。要qiang如她,该怎样承受这同情和耻笑?
好在,到了此刻她还没有察觉到shen周的异样,依然巧笑倩兮,可心中还是提前地黯然。她总会察觉,她大概会比自己更加黯然吧,她肯定会因为怕他伤心,而他面前极力地掩饰这黯然,再qiang颜huan笑。
思绪如麻,一阵阵地酸楚,他心不在焉,错过了她的耳语。
“洛,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答我?你在想什么?”
司ma洛一惊,抬tou,发现她正在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