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双手轻重适度地为永乐帝按摩着双肩。
“朕真是老了,若是十年前,这点行军算什么呀。”永乐帝有些悲凉的感慨道。
朱隶嘿嘿笑了:“皇上,您正当年,说什么老,这跟年龄没关系,是您这些年总不运动造成的。您看那些内侍,一天行军下来,也都哭爹喊娘的。”
永乐帝身份不比十年前,这次出征,带了几十名内侍随身服侍,这些内侍没有经过军事训练,这样的行军确实让他们吃不消。
不过朱隶说的还是谎话,那些内侍一天行军下来哭爹喊娘,第二天早起又生龙活虎,还是因为年轻,一夜的睡眠就能恢复。
永乐帝微微一笑,知道朱隶说谎是为了安慰他,也没说破。
“皇上,我倒有个想法,能减轻您这一身的酸痛。”朱隶双手十指交叉,轻轻敲打着永乐帝的后背。
“什么方法。”朱隶鬼点子多,永乐帝一向对朱隶的提议很感兴趣。
“从今儿起您别坐马车了,我陪您走。”
“走?”永乐帝诧异地地重复道。坐在马车里都嫌累,走不是更累了。
“走方能锻炼身体,前几天可能跟坐马车一样,感觉到累,但是越走会越轻松的。”朱隶转到永乐帝前面,一脸认真。
永乐帝知道朱隶不会骗他,既然朱隶这样说,永乐帝也愿意一试。
“就按你说的办,只是…”
“只是行军速度要慢一些,好在我们也不着急。”朱隶说完,不等永乐帝反悔,就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朱隶现在的出发点跟永乐帝已经不完全一样了,能不能找到鞑靼军队,能不能打赢他们在朱隶的心里都排在了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是永乐帝的身体,朱隶不能因为一次远征,让永乐帝的身体垮掉,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朱隶陪着永乐帝步行,吴晨牵着自己和朱隶马,跟在后面。
皇帝都步行,谁还敢骑马、坐车?所有的武官和骑兵都下马,牵着马走,一直坐车的内侍和文官,也只好下车跟着马车走,就连车夫也不敢坐在车上,牵着马车跟着大部队,知道是朱隶出的馊主意,一天走下来,还不如之前每天行军的三分之一远,但却把文官、武官、内侍以及部分骑兵累屁了,一个个心里把朱隶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
苏合更是在营帐中一边挑着脚上的血泡,一边破口大骂朱隶,苏合从小就开始骑马,哪里走过这么多路。
哈森一向是向着朱隶说话的,此时也没有了动静,他和苏合一样,两只脚都走出了血泡,心里也很诧异,朱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只有巴特尔沉默着一声不吭,他这个人实在,认准了朱隶是对的,那朱隶做什么都是对的,从不怀疑。
三十万步兵倒是十分高兴,今天的行军速度,对他们来说跟散步一样,太轻松了,不过真正让他们高兴,是那些平时骑着马,坐着车,耀武扬威地从他们身边过去的人,今天却跟着他们走了一天,看着那一副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他们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朱隶陪着永乐帝一边走,一边讲一些趣闻,永乐帝倒是没觉得太辛苦,可晚上到了营地,感到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平时坐马车只是腰酸背痛,此时是累得一动不想动,连晚餐都不想吃,就想睡觉。
朱隶却硬拉着永乐帝泡了个药浴,直到永乐帝在浴桶睡着了。
永乐帝很久没有这样沉地睡过了。
知道内侍一个个都不肯动,朱隶夜里睡在了永乐帝的营帐中,结果整整一夜,永乐帝一直没醒过,根本不知道谁在他的营帐中睡的。
这个夜里,明军营地的呼噜声,明显高过以往任何一天。
第二天一早,包括永乐帝在内,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朱隶,希望朱隶能让他们骑马坐车,因为大家真没有力气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