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那童仍要追究底，又问：“是何缘？”

这下魏小可恼了，这还有完没完，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下更不好了，当下便语带轻佻：“佛说，前生五百次回眸，换今生一次肩而过的缘份，小郎君，你与我谈了这许久，可知前生究竟回了多少次眸？又需再回多少次眸，方能与小郎君秉烛夜谈？”

那童又问：“所为何来？”

童瞠目结，这话里面，歧义可大了，甚至可以说有些暧昧，童虽年幼，却是在洛这富贵地长大的，自知一些不同寻常的风月之事，听得魏小话里话外，隐隐暗示，童一下羞得脸绯红，一时间竟不敢再语言，扭就跑。

怀着一肚的闷气，终于走到了魏什长所说的那片竹林。竹林外竖着一块石碑，上书洛书斋四个大字，后面是一篇碑文，魏小也没来得及细看，便跟着魏什长踏上从竹林中蜿蜒而的一条青石小，走竹林，才发现里面别有天，竟建有数栋茅屋小楼，彼此间隔有一定的距离，却又遥相呼应，屋外犬跑，声可闻。

其余童似以他为首，见他跑了，也跟着一哄而散，竟无人再搭理魏氏父女，把魏父看得一愣一愣，他大老一个，自不懂女儿与那童锋时言语中的暧昧暗指，只怪责：“你把童吓跑了，何再寻人去找你二哥。”

魏小撇撇嘴，有些不太明白，魏什长明明是个武人，为什么偏偏对读书人这样敬重。

魏什长大惊，唬：“此乃圣地，不可失礼。”

童一怔，疑惑：“何为为来而来？”

魏什长弯下腰，恭恭敬敬地答：“自北而来。”

这是她退了一步，什么叫缘，人即为缘，缘在此地，就是人在此地，随缘而来，就是为了找这个人而来的。

其实童问的是你们什么来了，魏小回答的却是来就来了，暗里的意思却是你我什么来了，可是这童偏不是普通人，自幼便跟在大儒边，常听前来求学的学清谈辩驳，听不魏小话里潜在的意思，只觉这个“为来而来”颇有禅意，又似另有意，便犯了病，要跟魏小辩上一辩。

族，而叫士族，跟外国一样，这士族也有低之分，最等级的士族，就是古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里，以王、谢两家为代表的世家门阀，像她这样的比庶族还低一等的，确实惹不起那些士族弟。

有几个童在竹林里嬉戏，忽见魏氏父女俩个来，便奔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看去约莫十一二岁梳着双髻的童开问：“客人自何来？”

魏小不以为意，笑：“就这几栋房，一栋一栋喊过去便是。”

正在这时，方才被羞跑了的童，复又回来，后却多了一个少年男，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着青衣，气度如苍松翠柏，十分轩昂，颇为不凡。

魏小暗自翻了个白，觉得这童有蛮搅不清，便：“缘在此地，随缘而来。”

魏什长待要再答，却是魏小见不得自家老爹对一个小必恭必敬的模样，上前一步，抢先答：“为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