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那个梦

三天后天晴了。yang光早早照耀在窗棂上，把梧桐枝叶的影子也一同带了进来。

吃罢早膳，子姹便跟喜儿拎了个小包袱上了ma车。孙han烟的坟被刘氏急匆匆葬在西郊外的坟山上，那里是平民百姓的坟地。

子姹对于这一切没有多说过一个字。但是当时，在大房里chu来后，秦世昌在廊下吞吞吐吐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安葬你娘这件事…也是情非得已！你别为了这个怪责我们。”子姹听了却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两声。如果不怪他们，她不知该怪谁？

但是，到底她是不习惯于公然对抗的。人往往会顺从于习惯，向它妥协，低tou，甚至屈服。对秦家的怨恨愈来愈shen重的子姹最多也还只能够在心里付之两声冷笑而已。

下了ma车，两人慢慢踱上了山坡。坟场上荒草遍野，悄无一人，让人望之不由心生凄然。孙han烟的坟tou甚至连块像样的碑都没有，只有一块木tou，上书了几个字。喜儿抹着yan泪在坟前cha上了香烛纸钱，子姹恭恭敬敬跪下，却没有哭。

拜完后直起shen子，将手抚在木碑上，子姹立于坟前，久久都没有说话。山风chui起她及腰的长发和她的黑se斗篷，越发显得她弱不禁风。

“喜儿，”她忽然说“你听说过我娘的故事吗？”

喜儿茫然地摇摇tou“三姨娘的事，我知dao的不多。”

子姹chun边绽chu一缕梦幻般的微笑“娘年轻的时候，是个大mei人呢！秦世昌成了亲，却还是敌不过她的meise，一掷千金买下了娘的初夜。”

喜儿怔怔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可是娘却笨了，她不该对他动情，更不该不听鸨母的话，在怀上了我之后，还固执地替自己赎了shen，然后一个人闯进秦府，把自己关进了那个吃人的牢笼里。”她停了停，接着说dao“她不知dao，秦世昌从来没有爱过她，等她知dao时，她却已无法自ba…她说这是宿命…可是我却不知dao，什么又是我的宿命…”

喜儿咬着chun，yan眶已被泪水填满。

“我想我这辈子也无法像娘一样这么痴傻地爱一个人，我不能让自己像她那样被爱伤得一踏涂地…”

子姹望着那堆微隆的土堆，渐渐隐去了chun边的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和凄怆…直到下山，她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山坡的秋草不时地撩ba着脚跟，像逝去的灵魂们无言的倾诉，这初冬的天地多么寂寮！寂寮得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么两dao孤单的shen影。

ma车在晌午时驶回了城里。不知是因为天冷的缘故还是其它，街上的行人已越来越少，仅有的几个也行se匆匆。子姹不懂民生之dao，更不知朝政之事，想起凌云说过的话，也料到怕是要chu什么变故了。于是进城之后，两人在客栈里cucu吃了些东西，就准备往回赶。

然而到底chu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