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由己？我看她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便就守不住寂寞了吧？！自古人易得，淑女难求，亏得你家中还了个皇上边的贵人，怎么，连几分德行守也未学成？！”

凌老太太的拐杖定在地上，她拧眉望着痛哭但是神定的喜儿，有好一阵的静默。

“是什么？！快说！”老太太又笃了一下拐杖，声音愈加响亮。

“老夫人！”喜儿抬起，跪爬上前，扶住老太太的膝，泪成串地落下“老夫人，求求你饶了小吧！小真的很可怜…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呀！”

紫竹苑内，凌老太太拄着拐杖端坐在上首，接过边丫环递过来的茶，慢悠悠咽了一。底下的地板上伏地跪着一个人，她瞟了一，又接过丫环递过来丝绢，印了印际。她左右静立着五六个丫环婆，皆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人儿。

喜儿将放在她膝上的手挪下，伏在地上朝她“咚咚”磕了几个响：“老夫人，丫虽然知这不可能，但是，丫还是想再求上一句，请饶了小吧！世上的事有果必有因，就算这是错，这是孽，也不是小一个人的罪孽…”

“拖下去！还有把那不守妇的丫一拖寒波阁里关起来！”

老太太说到激动，把拐杖往地上一戳，满腔的怒意一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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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云儿从一堆的贴里独独挑中了你家小，门后她又还乖巧，我只她果真贤良淑德，更是儿地像待自个儿的孙女儿似的对她好，却不料我活了八十几年，却在这事儿上栽了个跟！——你说，你让我这心里往哪儿想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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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样的人，那她肚里的孩是哪里来的？云儿有病在，并不能与她圆房，难，这孩还是石里蹦来的不成？！”老太太喝，声音铿锵而决。

“老夫人，小从来没有招惹过谁呀！是…是…”喜儿情急之下，几乎就要把肚里的话说了来，那一刻姹凄苦隐忍的面容浮现在前，她为了那个人日夜放不下心的往事，如果说了，她是不是从此就能解脱呢？

“小她…她是不由己…”

…可是，她不能说呵，姹一定不会同意…

老太太的手肘略微有那么一瞬间的颤动，可是接着，那威震厅堂的嗓音又再一次掷地有声地响起：

喜儿心里又是一震，但是她抬起了来，泪朦胧地看着老太太说：“老夫人，丫不能说…丫对不起你…小她太可怜了，要是我也背叛了她，她就成了这世界上最最孤独的人…”

下午还有一更。

老太太将茶盅放在边的案几上，茶盅底儿跟桌面陡一接，发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喜儿伏在地上，蓦地抖了一抖。

“咱们这凌家，自太祖时起，风光了一百来年，却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回倒好了，百来年的声誉竟毁于你们主仆上，——丫，你家小这一着，可把咱凌家害得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