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执事太监一愕，俯忐忑地回：“是——还未年满十四岁亦未有封号的十一皇和十五皇…照中旧例，未满十四周岁的皇可留在中与母妃一同居住…”

“两位皇的母亲都是什么品阶？”

前枝轻摇，带落一地疏影。

“是。”执事太监俯首领旨起。旁边一直未曾开的凌宵神情却忽地有些迟疑，问：“皇上，六王龙渲与其母倪妃，又将如何置？”

“先生何须如此多礼？”凌云谦让“其实我也正要一趟，大典在即，还有许多事务未曾理，如此，我便与你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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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接过一看，却是一枚刻着皇室图腾的青铜令牌，上书一个“相”字。不由微愕，说：“这不是宰相刘央的相令么？皇上命呈于我，可是还有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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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曾，未时初刻才动前往。”卫玠垂眸，又“另外还有一层，皇上的舅家，如今的皇舅秦老爷，其由公已年及弱冠，原来在兵当差，皇上念及秦皇妃当年极为疼这一个侄儿，宰相刘大人于呈请告老还乡之时，又曾郑重请求皇上关照公，如此，便请凌相也酌情调派个官位。”

“凌相请。”

“另，各公主皇女，将适婚者名字年龄呈礼，与各王公臣中择适合者指婚。五位太妃均迁往南，一切供应仍中旧例给付。”

“嗯，”凌云“此事我定当安排周全。——皇上已然动了么？”

龙煜舒了一气，任敞开的长窗里的凉风拂过面颊，眯起双说：“里为什么还有皇居住？”

——

卫玠笑作揖：“便有劳凌相了。中还有要务，卫玠须得立即回，就不作耽搁了。”

龙煜目光一闪，畔勾一抹冷笑来，先自眯望了望窗外的艳天，方才说：“倪妃这个人，一辈机关算尽，——赐她个‘玲珑夫人’的诰命吧，老六赐‘安亲王’，仍赐住原来的宅。”

凌云浅笑：“那是自然。由公亦乃我之妻舅，何况近年来在朝堂也兢兢业业，此时皇上刚刚继位，边自然少不了多安排些尽忠职守的臣，此事我亦定当负责到底。”

卫玠从袖笼里取一，呈至凌云跟前“皇上因未时初刻要前往太庙察看太陵展，约有一两日不在中，方才派我送这个来，请凌相务必妥善安排。”

门忽然一黯，凌云撩开珠帘，徐徐走了来。

“回皇上，十一皇的母亲是赵才人，十五皇的母亲是刘嫔。”

飘着幽兰清香的小厅里，年轻的卫玠端坐在右首椅上，双目微垂望着地面，俊逸内敛的脸庞却有着一让人望之起敬的尊贵和温和。

“唔…”他垂眸微了两下，说：“传旨，赵才人晋封为赵太嫔，刘嫔晋封为刘太妃，两位皇分别封襄候、祈候，各于王府大街赐宅第一座，与其母同住。”

卫玠颌首：“正是，因朝近日在重拟百官名单，宰相一职即将撤除，另有安派，但刘央刘大人昨日上书南书房，意告老还乡。皇上念他年岁也大，况有疾病缠，便允了他，但是宰相毕竟为大溏尽职尽忠了三十余载，且又为皇亲，皇上的意思，请凌相将此事置周全，尽量让刘大人荣归故里之时，心无遗憾。”

“…女共二千六百六十八名，静、安、淑、容、华五位太妃各居一，各女三十六名，其余各公主、皇各二十四名。宦官共二千一百一十五名，各均为二十八名，品阶不等…”

太极殿内，一白宽松锦袍的龙煜正斜倚在榻上，听着执事太监禀报内事务。凌宵坐在一旁，静默不语

说到这里，他稍稍坐直了，单手斜撑在榻上，宽松的袍袖从他手肘上一落而下，衬着那慵懒冷漠的神情，于这壮观威严的帝王广厦之中，竟有着不染纤尘的无尽风。当日血洗皇城的暴冷酷似乎只是冬雷夏雨一场，已然一去不再，而前于这潇洒闲适中淡定地运帱帷幄的士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凌相。”卫玠站起，朝他一揖。“卫先生请勿多礼。”凌云伸手扶住他，拉他在原位坐下。“卫先生此来，可是皇上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