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煜到来时，看不来半戾气，甚至，脸上连半怒意也无。他没有让人通报，也不让人跟着，就那么缓缓地踏着方步走向了大殿中烛光下长发披散在脑后的姹。

“不行！你们两个一定得走！”这回喜儿跟姹异同声地说。姹：“这是我的旨意，你们若不听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要跟着我了！”

又倒了回来，脸竟比方才还要苍白，也顾不上为什么“林青槐”也会在这里，趴在门框上就说：“娘娘！皇上他们…过来了！”

她见他站在大殿中央，于是也缓缓起，十分优雅地迈了两步上来，微微仰起望着他的脸：“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呢？”语气亲切得好像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她还是昨天那个蜷缩在他肩窝里沉睡的女。

凌宵横了横心，也：“好！这大概也是天意…我这就去通知李资，顺便让人去把承德的驿准备好！到时你们一拖，我们就立刻冲去！”

一听这话，四个人立即站了起来，姹脸也变了变。凌宵急：“这回可是连走也走不成了！”姹踱了两步，沉了一下，当机立断指着他：“没有办法了！你速去通知李资，让他带上人在外候旨，一旦我这边有令，你就立即让他带兵闯来！择日不如撞日，大概也就是今天了！”

“娘娘！”

“喜儿！”姹焦急地喝“你在这里万一了事，到时我也走不成！”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来？”他仍然静静地说。

姹垂了垂眸，扬起笑了笑，摇了摇。他伸手她的下，缓缓而执着地将她的脸对向自己“怀，是假的？”姹顿了顿，还是微笑着，只不过这回没有摇也没有。

他定定地望着她，就像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不，完全陌生的人，是不会让他觉得心如刀绞的。他抿双，盯着她的睛，仿佛想从那眸里寻找自己的倒影。

“我不你怎么样！总而言之要走我也要和你一起走，要是我万一被拖走了，我就先死！”她目光灼灼，充满了毫不容拒绝的定。紫珠也拉着绿珠跟着跪下：“娘娘！我们也不愿意走！我们也要留下来！”

她皱双眉望着窗外，透过那里，已经可以看到远有一溜灯笼往这边移来了。

姹转向凌宵“她们两个和沂儿的安危，我就全拜托你了！”凌宵望着她，了“你放心，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那你们俩就要见机行事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拖到我回来！”

他无力地放下手，握双拳，那抹沉的痛苦再度袭上眸“你所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向秦家报仇吗？…还是，也在报复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也很隐忍，好像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大声吼来一样。

“不行！我要留下来！紫珠绿珠先走！”喜儿固执地挽姹的胳膊，并将绿珠往紫珠旁边一推“我不能丢下小一个人在这里！”

姹沉默了片刻，静静地说：“你为何非要问呢？有些事不是放在心里不说还好些么？”他咬牙关闭了闭，猛地转过来，迸发着激烈的火的目光像是两利箭，意刺穿她的所有伪装：“告诉我这是假的！云衣所说的是假的！太医院侍郎官递上来的验书也是假的！告诉我你本没有骗我！”

“慢着！”姹拉着他，回看了看紫珠和喜儿“你先把她们两个带去吧！我怕龙煜会先派人对她们下手…还有，你一定别忘了先把沂儿带走！”

姹退后两步，冷冷望着他：“何必这么自欺欺人呢？你又不是傻，若这一切真是假的，你又怎么可能把云衣拖下去杀了？”

…凌宵和紫珠妹去的时候龙煜一行正好从另一边的门上了回廊，喜儿在廊下简直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儿。姹已经回到了正殿，正坐在桌案后喝着茶。她不让她在里现，为免龙煜先行将她拿下。可是她怎么睡得着？隔着回廊，也是着把汗地在旁边张望。

那颗金的火焰被烛光一映，在她额上发耀的光芒，她在看着他微笑，像曾经见到他的无数次一样，柔婉而恬淡，你绝不会从她的脸上挑半让人不舒服的情绪来，也绝不会舍得移开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就因为这样，他曾经就是那么无法自地着她，直到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