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楠一笑，抱着她轻轻在床上安顿好，这才去。

这话少年尽量说得很轻松，但此时此刻，在梓颜听来，无疑于天籁之音。人有时候是很脆弱的，她从小有丫陪伴在边，竟不知孤单为何。这番变故，燕秀死了，她虽然是死里逃生，但特别害怕那孤独无依，前路茫茫的觉，伽楠的这句话令她的心狠狠地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我只能躺在这里，什么也不了，怕闷着郎君。”

虽然只是行军在路上，毕竟也稍稍有些过年的气氛，伽楠隔了一会还未回来，梓颜便想他是去看兵士们比试摔跤去了，其实她也很想去看看军中过年是怎样一副光景，只可惜这样躺在这里动弹不得。

梓颜觉得这个小太监莫名其妙，也懒得跟他搭话，别开。

伽楠：“有什么好闹的，那班猴崽早长了刺，我放了他们去玩耍，这帐内帐外一个人也没有，你有事叫人怎么办？”

梓颜躲过他的神，看到他襟前袖上上全是漉漉，忙：“天这么冷，郎君快去换了衣服。”

梓颜瞪大，他叫自己的师父作老还罢了，现下这自负的语气，令她想起自古以来的少年英雄：霍去病、李元霸、裴元庆…少年英雄骄气盛看来不是个别例，而是通病。想到这里，她：“你这么说，小心气死牵真人！”

伽楠：“你不知，他收我为徒弟的时候已经八十多岁了，我从六岁跟他山一直到十二岁，有一天他跟我说，师父再也教不了你什么了，平常人要练三年的功夫，你学一个月就会贯通了。也许上天叫师父八十余岁龄才遇到你，就是个缘分。他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皆是缘分，男女之缘更是奇妙。”

伽楠仰起，白璧无暇的脸上浮起些骄傲自信的神：“也许是徒弟青于蓝得太多，倒叫那老名声更响亮了。”

梓颜：“外一定很闹，郎君不用陪我，还是去外跟兵将们一起过年吧。”

梓颜：“他能教你这样的徒弟，怎么就不是化外第一人了？”

梓颜静默了一会，见伽楠没有主动挑起话，便问：“我听说郎君的师父叫牵真人，是化外第一人，还说已经脱了凡胎，修真成了仙去了，是真的么？”

伽楠见他羞带怯地在怀中轻声细语，心怒放，禁不住眉飞舞，用他那漆黑的眸死死盯着她的：“你要记得，说话要算话，！”

梓颜很是意外：“传说中的仙师也说死就死…”

帘一动，伽楠又走了来，这次他换了一橙黄丝袍，明亮的颜穿在他上让人觉得特别温。

伽楠一笑：“躺着不能动，但可以动嘴也可以动脑，我陪你说说话。”

等他们收拾了东西去之后，帐篷内顿时显得有些冷清，外间也没有太大的动静，时有鞭炮的声音响起，一阵又歇下，或者砰啪两声，又归于安静。

文泰领着两个小太监来收拾盆等，意味长地拼命打量梓颜。

“这话你也信？”伽楠想起师父不免就失笑：“我师父是个没大没小的怪老，终思恋他师妹不得，于是就自己改了这个牵的名字。至于到底是不是化外第一人，不好说…”

伽楠闻言敛了笑容，周似被一悲哀之气笼罩了，轻声：“他去年已经死啦。”

“再说了，大年三十，怎么能叫你一个人孤零零过呢？”

梓颜想说没事，他已坐到榻上，鉴于床前没有备椅，他这举动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