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一大早，文泰就捧了一个药箱来，将各药粉药纱布剪刀摆了一案。

正慌间，伽楠揭帘走了来，梓颜面上一红，：“我…就要换药了，郎君…且回避一下吧。”

在伽楠的悉心照料下，不过三四天，梓颜已经能下床活动，只是以免让军营中人看到她不好，一直躲在帐中，这几日因为过年，暂时安营，没有行军，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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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泰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起来：“他的确十分德望重，我们啊，都叫他‘爷’！”说罢就溜了去。

梓颜奇怪：“不是说医官吗？”

伽楠取了些药细细将伤周围清理一遍，又洒上药粉，这才层层帮她包扎了。

梓颜脑中“嗡”地一声，一时间心如麻，竟不知如何是好。

梓颜心想：“难此时还要你帮忙吗？”也不敢与他对视，连忙下床将他往外推。

梓颜也不敢言语，其实她对上是否留下疤痕本来是不介意的，也没去想过，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忽然就莫名地张起来。

“那…他可是个德望重的老人家？”

文泰接着就捧了太监的衣帽过来，向梓颜抱拳：“小颜，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请多多照顾啊！”梓颜忙还礼：“文公公笑话我呢？您是郎君边的红人，该我叫你多照顾才是。”

伽楠其实早也憋红了脸，这时被梓颜压住手，也不，只是低注视着她，轻轻：“那日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伽楠径自走到床前，低笑：“我回避了，谁给你换药？”

伽楠瞧见她的神，已察觉她在顾忌什么，正：“你别总是想着礼法教条，我觉得人生只有一世，鬼神之说甚是荒谬，自然也不可能有回。你该当珍惜自己的，何况上一次就是我给你上的药，你还愿意让别人来给你换药么？”

伽楠虽有时候会去，但大分时间会在梓颜榻前与她说笑谈天，二人也曾猜谜覆，也曾作些文字游戏，许多时候甚至谈到朝政…在这过程当中，梓颜惊异于太的学识广博，反应神速；伽楠也发觉了梓颜聪慧过人，矜持守礼中却不失俏天真。两人都有山遇知音的觉，几乎日日谈论说笑到两三更，文泰来，伽楠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去。

“这你也当真？”伽楠动手去解梓颜的衣带，梓颜急忙将他的手住。

接着便是换小腹的药，此略略有些不便，梓颜羞得闭上了。心中想：“传说孟姜女在后园中嬉戏，不慎被万杞良看见了，后来就得嫁给了他。如今这太…我只当他是个大夫，是个晚辈，是个孩…只要心中无邪念，就算不得违反三纲五常罢？”她却不知人类是最善于自欺欺人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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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楠的手势轻缓，细细如风拂，俊面上已是一片通红。好不容易换好药，两个人同时吁一气，伽楠：“这可好多了，你便是在营中走动走动也不妨，我让文泰给你送他们的衣服过来，你…自己可换得了么？”

“现在你只把我当作一个医者，放心。”伽楠神情庄重，目不斜视地将她衣裳解开，先只肩，把旧的包扎拆下，仔细检查了一下，喜：“嗯，我师父的药果然疗效非凡，这刀伤原本很，将来恐怕留下疤痕，不过照今日的情形来看，估计日后最多只留一条细痕。”

文泰一下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才忽然：“是啊是啊！就是他。”

梓颜看阵仗，是要换药了，些微着急地问：“文公公，医官…就是那日我昏迷时帮我包扎换洗的那个吗？”

梓颜听了，心里还是张得半死，觉得甚是不妥。

“郎君不是说…那天给我换衣服的是医官？”

伽楠：“你又不是那些肮脏士兵，我怎么能让糟老碰你？”

梓颜心中觉得他的话也有几分理，何况伽楠气质华，若是自己执意不肯，倒显得小家气，不由地慢慢放开了手。

梓颜抱着那内侍的袍服，呆立帐中，回想起这几日的光景，怔怔地了神。

文泰见她还叫郎君，想到太的吩咐，心中顿时雪亮“哈哈”一笑，向她大大行了一礼，退了去。

伽楠见她还是一副羞无限的样，明明心中很是不舍，但还是依了她，被她轻轻一推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