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楠、洛王和乐殊都没有哭，洛王因圣聪帝在此结庐守灵，他同为孙不敢离开，其实早已烦躁得呆不下去了。

伽楠见她清瘦了不少，原本的雪肤貌都失去了光泽，心中隐隐有些为她难过，遂：“儿去。”

乐殊淡淡地看了他一：“若是累了，臣自当去的，殿下也是。”他的声音和煦如西湖边三月的风，让人听了心舒泰，也不会觉得他无礼。

林贵妃想拉他去，伽楠轻轻一用力，：“儿已经长大了，内实在不便。”

伽楠走到白幔前向林贵妃行礼：“母妃安好。”

躲在帘后的明诚郡主再也忍不住了，揭开帘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大哭：“太哥哥，太皇太后走了，疼我的人又少了一个了…呜呜…”

林贵妃这才醒起许久没见到伽楠，上上下下看看他，又了不少，原本他就显得长玉立，这时更加是飘逸尘了，不由噙着泪凄楚地弯了弯嘴角：“你去劝劝你父皇吃些东西睡下吧，太皇太后在天有灵，看了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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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们是在灵堂的幔后面守灵的，林贵妃见夜人静，这时自幔后向伽楠招招手，示意他去说话。

伽楠一怔：“母妃可以去啊！”“他…他很久没有与我说话了。”林贵妃极低声地叹了气，转准备回去。

倒是那个东海王乐殊，二十五岁上下，形挑，面目清隽如，举手投足极有王侯风范，他在江南一带才名极盛，尤其擅长音律，南方人多推崇东海王为天下第一才，连向来目下无尘的伽楠都认为这位王叔是个雅人。

新近最得的德嫔和庄嫔曾自觉着受上去劝说皇帝回歇息，一个被拂得跌去，幸亏被女们接住，另一个吓得差产，两人退回之后，其余分班守灵的后·妃嫔们谁也不敢再上去造次了。

洛王也不再推辞，向他们两个拱拱手，服侍他的太监忙来把他扶了，跌跌撞撞地掩着面一路哭去了。

伽楠又向乐殊：“小王叔也去休息吧。”

洛王是圣聪帝的兄长，只因生母份低微，当年没有对皇位有半觊觎之心，故此算是皇帝的兄弟中活得最安逸的一个，他吃得白白胖胖好不福相，与圣聪帝和伽楠长得没有半相似之。

伽楠以重孙的份在大火盆前丢纸，太监们源源不断地运来叠好的金山银山，与他一起丢纸的还有着重孝的洛王和东海王乐殊，而东海王年事已，遭逢母丧，一个急火攻心，已经过去被抬往别休息。

笼上了一层严霜，虽是满面疲惫之，却没有休息的意思。

有官员和皇亲国戚的内眷们分着批次在灵堂跪拜哀哭，许多人装哭装得声音嘶哑，仍旧在那伏地恸哭。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地，自古帝王重视的亲人大丧比皇帝死了更可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皇帝不满，说你不哀痛不恭敬，大祸就会临了。

“啊！王叔要是累了尽去休息吧，侄儿自然会去劝解父皇的。”伽楠知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也看了洛王的无奈。

将近三更天，洛王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个枯燥的丢纸运动，轻声：“太殿下，夜已了，你路途奔波不累么？是不是该去劝劝陛下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