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对伽楠的了解，伽楠绝对不会是因为得知自己到了洛而避开的。两人都清楚，战事迁延越久，对百姓的生活影响越大。把大历的家底打光了，无论是谁呆在皇位上，都要为收拾战后百废待兴的烂摊而疼。

再者，骑兵擅野战，攻城却并不擅长。伽楠一路收拢的降兵还好，那些西南的番兵什么时候见过洛如此耸的城墙？他们一路轻，连攻城械都没有，没有个几十万人命填在城墙下，别想攻破洛城。

乐殊转动珠，目光停留在李冲之的上。

“城外叛军，忽然营后撤了。”

乐殊对这些情况内心不是不怒的，李冲之只守不攻，只派一些斥候监视伽楠大军的动向。几十万人，倒被十几万人得缩在洛城内动弹不得，让他对军队的忠诚度大是怀疑。

曾派遣守军城迎敌，但那些游骑也不拼，一见人多就跑，追击了几次，皆中埋伏，损兵折将。在结结实实吃了几次大亏后，洛守将人人自危，若非乐殊及时带着几员大将赶到，恐怕敢城迎敌的都没有了。

乐殊低在地图上找到渑池，蹙着眉，喃喃自语：“他到底想什么？”

李冲之微微一愣，随即绷的面也放松下来，笑：“陛下好雅兴，臣这就去请公主来。”

战局既然分析完毕，乐殊的眉也舒展开来“夜了，朕忽觉腹中饥饿，驸去瞧瞧长公主安歇了不曾，若是还没睡下，不妨请她过来，我们兄妹三人到百亭中畅饮一番。”

皇帝陷于沉之中，一直没有对洛战事表态，从他的脸上，李冲之看不半喜怒来，陪着站了半宿，只觉心神俱疲，也不方便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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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冲之狐疑：“撤到黄河边…难他想学楚霸王，背一战？”乐殊闻言，细细思索后，冷笑：“渑池县以北人烟较少，伽楠恐怕是想把我军诱洛城，在此决战，一来抵销他骑兵攻城不足，二来可免战火殃及无辜。可他没有想到，这渑池县北面、东北、西北、三面临河，本不利于他的骑兵机动，若是我数十万大军从正面展开之后，稳扎稳打，徐徐挤压他的骑兵活动范围，只怕他学背一战不成，反倒要自刎乌江了。”李冲之久经沙场，再联想到伽楠品行和之前的“清野”也觉得如此解释方才合理，心中暗叹：“太爷，你也太妇人之仁了。如此自缚手脚，恐怕难逃一败。”“现在暂且不他，我方兵力数倍于他们，可以不变应万变。就不信朕到了洛，还会守不住。”乐殊挥手让亲卫退下，说的话虽然自负，但也是很有理的。他认为本修为与乐伽楠在伯仲之间，如此就打消了伽楠一个人就可以无往而不利的优势，再加上无垢、伯彦查那和李冲之，他就不信对付不了许会和一众蛮将。

“已经一路撤到渑池县以北的黄河边扎营。”

只是，伽楠这一后撤，实在是撤的没有理。

“讲。”乐殊看着案上地图，也不抬。

“报”一个亲卫室单跪倒。

乐殊这才抬，灯火跃在他中，明灭不定：“撤往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