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背上猛地一抖，他看了看潘启文黑沉的脸，终是不敢隐瞒，带着哭腔：“司令府的存粮也全都拿了来，少跟大家一起，每天只吃两顿饭，一顿稀一顿！每一顿，也只吃青菜，护卫们去打的野味，也被少叫拿去从前线回来的伤员了，少怀着，府里的下人们都跪下来求少，求她吃三顿，好歹吃，可少说，司令带兵打仗，靠的就是下边的人心，她不能上前线替司令分忧，在后方总得要把人给拢住了，大家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她说没理由所有的军眷们都饿着，就她一个人吃饱了！她还说，要让老百姓知，大家辛苦省下的里粮，每一粒都是上了前线的！她还说，她省了，下边的人自然都会省，每个人省下一粮，前线士兵就多一些粮，她不新衣，下边的人也都不好意思，省下的钱，可以买粮买武发军饷！”

一切布置停当，等所有人都离开，潘启文叫来黎昕，他目光中带着狠厉：“黎昕，文四他们不住蕴仪，你跟文四上回去，从现在起，你给我将蕴仪禁了足，坐完月前，哪儿都不许去！着华大夫好好给她调理！”

“呯”地一声，潘启文一拳砸在桌上，他一转，血红了，怒吼：“哭什么哭？”

这时，黎昕沉声说：“目前全国士气低下，的确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人心了，有情报说，上已经向中央军那边许了愿，谁要拿下鬼这个混成旅大队，谁就可以回西南换防休整！你们，想不想回家看看妻儿老小？”

听说可以回西南换防休整，潘启文兴奋地在房间内踱了两步，突然一挥手，叫：“你们都来！为保万无一失，我要调整作战计划！”

文四的话音未落，门外已响起一片压抑的泣声，那些个平时五大三的大老爷们，这时一个个都横了手，抹着泪，更有人已是哭声来！

然而，他们还未门，便听到一个令他们心胆俱寒的消息：“中央军的人到地里抢收粮，少领着护卫去阻止，大少劝不住，也只好跟着去了！”

当黎昕与文四风尘仆仆地赶回司令府时，在大门，正碰上刚刚下车的方夫人和方宗尧，黎昕赶上前招呼，方宗尧笑：“蕴仪这上就要生了，我母亲不放心，非要过来陪着蕴仪生孩，还说要到她坐完月再走，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吧？”

天空中响彻了男人们齐齐的怒吼声：“打鬼！”

夜晚，潘启文躺行军床上，拿那封信，细细地看了好几回，最终，他挲着那信纸，喃喃地：“蕴仪，希望，这一次，我能在你边，看着孩的生！”

文四早已是飞上前，一脚踢了上去，肖大河只得放手去挡文四那一脚，谁知文四只是虚晃一招，在他一松手之际，已是稳稳地扶着叶蕴仪退开了好几步。

男人们再齐齐地吼叫起来：“想！”那其中，声音最响的，竟然是潘启文！

黎昕等人见了叶蕴仪那颤颤威威的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方宗尧赶声喝：“肖大河，你堂堂一师长，竟然敢在这里公然抢粮？”

叶蕴仪听到方宗尧的声音，不由一喜回，那肖大河趁机挥开她的枪，将她拿枪的手反手往后一扭，黎昕等人大惊失，方宗尧更是怒：“肖大河，你放肆！”

文四最后哭：“少还笑着说，幸好她当初有先见之明，将小少爷和小小送去了国，不用在这里挨饿！”

他颤着手，一指这些军官们，叫：“你们都听到了？你们的父母、女人和孩在后方忍饥挨饿，求人受气，只为了咱们吃饱饭，少血，你们应该怎么？”

黎昕大喜，不由抱拳：“求之不得！夫人，蕴仪那，只有您的话，恐怕她才能听得！快快请！”

那么，司令府呢？”

方夫人急得直跺脚，她连连摆手：“你们几个骑快，赶去把她给我找回来！宗尧，你也去！中央军的人你熟，可千万别什么事才好！”当黎昕一行人赶到时，叶蕴仪正站在狭窄的田梗上，一手叉着腰撑着那圆的肚，一手拿着一支枪在一个军官上，怒：“佃农们都说过了，这是我私家农田，该的军粮我们都过了，你们还敢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