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一呆，好久才勉笑：“你胡说什么呢，他早就不想留我了。如今他需要锦王妃这样的贤内助帮忙，自然更不想见我。”

许知言便轻轻地笑了笑“小白，这些年辛苦你了！”

那是下人的茶房。

有着熟悉的觉，手却觉沉了许多。

忽然“吱”的一声，却是一小白猿凌空而降，猛地扑在许知言怀里，几乎把他撞得一个趔趄。

她已付够多。

他记得清楚，那天，是他和颜相的最后一夜。

他依然是多少年前习惯了的宽衣大袖，素青锦袍，但他不知自己越来越接近这个天下的最端的同时，有没有失掉原来让她痴迷的某些气质。

萧寻没笑，却问：“假如他说愿意把孩还你，却要你留在他边呢？”

颜…自然更辛苦。

他至今都想不那个只会在他跟前看书下棋摘采药的俏少女，了锦王府连路都不认识，该怎样用她纤瘦的脚，一步一步地去丈量他们曾约定一起走遍的万千山。

即便许知言当年那样狠心地舍弃她，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起当年他待她的好。当年，他还说若是嫁她，会拿他自己当陪嫁呢？

谁料会是一夜之间的灰飞烟灭，万事成空。

再多的悲伤，他也得一个人背负；再多的苦，他也得一个人咽下。

但他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也许已没那么重要。

－－－－－－－－－－－－－－－－－－－－－－－－

他甚至曾在途中顿了顿，抬看向另一侧的某间砖房。

小白猿瞪着他大叫两声，却像是在抗议了。

它是如此尽忠职守不辞劳苦的小白…

长到他可以慢慢搬去所有挡在前面的阻碍，执彼此的手，看一辈的云聚云散，开落。

周围之人大惊，有急急剑鞘打算护卫的，也有跟许知言许多年的，盯着那白猿呆住了。

萧寻却已携过她的手，说：

他早已失去了她；她早已不再属于他。

到如今尚不能被岁月冲淡的一切痛楚，都是他应得的。

被他厉言呵斥，亲手赶逐，一步步走到黑暗里，走到风雨里，用山石磨砺手足，用绝望韧心志，换来他前明亮世界，——看得到所有人，却再看不到她。

们都还年轻呢，说不准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不然，我去和锦王说，让他…让他把孩还我，只怕他还是肯的吧…”

或许，她还在怨着他，恨着他。

这样想着时，她的眸光又迅速黯淡下去，自嘲：“我在梦呢！”

颜趔趄了下，便跟在他后，神已是忐忑。

他仔细地打量它“是你吗？小白？”

指间的温度犹在，怀中的伊人已远。

“他既是我故，也是你旧主，算来都不是外人，一起去见吧！”

许知言抱住小白猿。

两人都是一怔。

他不是第一次来萧府，却是第一次看到萧府的情形。

话未了，那厢忽有人急急过来禀：“回太，太妃，吴国锦王求见！”

颜徬徨之际，萧寻已拉着她走门去。

比如，他已四年多没弹过琴，没听过杏飘落的声音，没喝过一红泥小茶炉泡的飘着梅香的清茶。

可即便他已收到令她随嫁蜀国的圣旨，即便她中剑倒地，即便他还是个瞎，他依然认为他们的未来还会很长，很长。

颜向外踏一步，又退了回来，犹豫：“阿寻，他未必是想见我的。只怕…只怕是找你有事吧？”

＝＝＝＝＝＝＝＝＝＝＝＝＝＝＝＝＝＝＝＝＝＝＝＝＝＝＝＝＝＝＝＝＝＝＝＝＝＝＝＝＝＝＝＝＝＝＝＝

－－－－－－－－－－－－－－－－－－－－－－－－－

许知言正被人引着往大厅走。

片刻，萧寻笑：“小白狐，看来他很想见你呢！听闻他昨日才从灾区巡视回来，不想这么快便过来了！”

它还记得他，他居然不记得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