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问话的，是二楼除我以外、那个唯一的客人。

那人背对着我，我只瞧见他穿一袭白衣锦袍，如缎的发丝随意地披在肩上，衬着那纤尘不染的颜，显得既不羁又飘逸。

“虽不

幸亏二楼人不多，要不然，肯定会招人耳目。

我扭看向聂荆：“别的颜行不行？”

小厮吓了一，望着我，诧不已：“公看来真是识货之人，居然知中极珍贵的蓝狐。可惜本店店小利薄，在这了五年有余，却只有幸见过一次。那还是刚来店里的时候…有一日来了一个北胡的行人他将蓝狐卖给我们掌柜的，我们掌柜的珍之若宝，说是镇店的货。可惜后来不知怎地，掌柜的却将它献给了临淄城的官员，递贡给我们齐国王上了。唉，当今世上，许是只有金城廷的贵人们才能见到吧…”

“这便是传闻天下的宋玉笛？”有人在问。

丝绡虽旧，却是上古的珍品，举世无双。

我斜眸瞅了瞅一旁沉默无言的聂荆，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喜哪件？我一起买下。”

“那这边请。”小厮伸臂弯下了腰。

绝好的玉，绝佳的手，绝妙的音孔。甚至连那笛两端的镶，也是和湑君给我的那支宋玉笛一般无二，皆是由的白玉镶成。唯一不同的，是那笛末端的飘穗。手上的玉笛垂下的飘穗是由细纹的缨络坠成，而真正的宋玉笛，坠以的是旧得已然隐隐发黄的冰丝绡。

那小厮神一怔，眸中亮光一闪后，随即笑起：“卑寒，如何能知公主宴上发生的事？”

我抬手在掌心轻敲着那支玉笛，神瞥向站在那白衣客人后的小厮，问：“听闻在三年前齐国公主及笄的礼宴上这宋玉笛就已毁了，却不知贵店如何能神通广大得再拥有一个此等的绝世珍品？”

“正是，小店的名号可作证，绝不为假。”声音真诚，话却是谎话。

我蹙了眉，脸一变。

我眉心一拧，回问小厮：“你们店有没有蓝狐？”

大概是见我行动不便，白衣男快走几步迎过来，双手托起笛递到我面前。

“好咧！”小厮显是没想到我如此快，忙眉开笑地转取衣。

我扬扬眉，睛盯着他手中握着的那支通绽翠光华的玉笛，轻笑：“在下不懂声乐，只是听闻大名而已，心中有些好奇。不知兄台介不介意让在下赏识一下？”

“那这笛…”我蹙了眉，扬手举起玉笛，脸带惑。

我转过，寻着声音瞧过去。

“小店有狐、紫貂、银鼠、绝好的赖兔与猞猁，都是北方的大商客挑细选运过来的，不知公想要哪？”小厮伸手指着琳琅陈列的各裘衣，一一介绍着，脸上笑容很是诚恳。

若非见过那真正的宋玉笛，我或许真的会被前的玉笛给蒙住。

“不必了。我这蓝衫穿得好。”他淡淡开，拒绝得倒脆。

勉压下心的不快，我浅浅一笑，：“我来买裘。”

我抿抿，正待再开时，一旁传来的清朗谈笑声却听得我思绪一滞。

那人缓缓转，抬眸看着我，眸光潋澈，笑容谦和，问：“公对此笛也有兴趣？”

我细细看了看，但见那些革绒细密，颜漂亮，一看上去便是不同于外间店铺的上等货。于是也没多想，张便：“紫貂，银狐细致。帮我各拿一件。”

蓝狐倒真是我在里见到的，印象中只记得王叔穿过两次便搁置在了一边，却想不到它是如此稀有。

我皱眉，：“北方很冷，你…”“我不怕冷。”

我弯一笑，手指扶着柜台，不急不慢地挪脚过去。

因为真正的宋玉笛在我上。

“公，请问您有何需要？”青衣小厮迎上来，态度恭谨有礼。

我拈指接过，指尖撮在长笛上，心中微讶。

“有何不可？”他一笑应下。

湑君的笛声之所以名绝天下，正是因为那冰丝绡逢音幽化的妙用。

他低声笑了，缓缓：“我说了，我不需要。”

这样的人，只怕很容易对这“宋玉笛”心动。

“有劳。”

“久闻宋玉笛名倾天下，今日有缘一见，不知可否借在下一赏？”我朗声笑，打断了他二人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