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金衣飞扬，潇洒平生，任平生，他的影，虽近在前，却又模糊得宛若天边一逝即去的云，让人只能远远望着，远远望着-

他锁了眉，然后竟弯笑，指尖摸了摸我的睛：“你确定你现在想的人是他？”

他叹气，半响，他离开我的耳边，垂下眸，看着我，静静地，地，仿佛在用尽毕生的努力和力量，看着我。

“你不要后悔。”他附在我耳边说，一字一字，轻得几乎让人听不分清。

凉凉的指尖上我的眉，自脸颊勾勒而下，划过我的鼻，我的。我木然承受，木然笑，他摇，长长叹息，：“不对，你撒谎。”

见他提气要走，我却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晋穆…”

那一刹那，苍夜掉，有雾迷山-

心中莫名一涩然，我却依然笑得动人：“不悔，我自己选的，自然不悔。”而且我选的那个人，他我，他也不会让我失望，不是吗？

“好。”他转。

我眨了眨，被他看得不安：“你…放开我吧。”

“撒谎？”我闻言莞尔，瞥眸看了看那张在夜中笑得明媚灿然的脸庞，禁不住扬了眉，叹气“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他走得缓缓。

我迟疑一下，而后站起，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落叶，向他伸了手。“回去吧？”

中是你，因为你正在我面前。可脑中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浮上那人的影，雪衣雪衣，银发银发，愈悠远，愈见明朗，愈思念，愈见清晰。他的容貌，明朗到甚至可以遮住前的你，他的姿，清晰到可以一人的力量挡住我俯瞰世间的全视线。

“好。”他答应，看了看我的手，然后摇失笑。

我的手抵着他的膛，想要推开，却使不丝毫的力。绕在我腰间的胳膊松了松，正当我以为他要放开我时，他又倏然收了，呼下移，下移，下移至我耳畔。

笑容僵在他的边，晋穆皱眉，定眸打量着我，目微变：“你真的还那么喜他？”

那笑容看得我心底一阵，我忙收了手指，拢在袖中，握成了拳。

将近行辕，晋穆顿步，回对我：“来匆忙未面，我得施轻功回行辕。你…”“我自己走。”

词疏冷，无情残忍得连我自己也觉得心中宛若有鲜艳夺目的血在蜿蜒淌。

我噎了噎，面庞一红，轻声

“好。”他微笑，修长的手指自我发上缓缓抚至我的鬓角。他抿抿，慢慢俯下脸来，将冰凉的在我嘴上轻轻一碰，然后陡地将脸移开。

他的手自背后摸索上我的后脑，指尖霸地扳我的脸颊。我无措地看着他，他凝眸瞅着我，那双初见时明亮清得似秋霁一般的眸啊，如今却沉暗黑得如同天上的黑幕，幽幽的冷，冰冰的凉，带着一世难及的遥远距离，看着我，拉着我，死命拖着我，不放，不放…

于是他起，看也未看我，便朝下山的路走去。

我垂了帘，浅笑，手指互握住放在膝上：“怎么办？我对他，不仅仅是喜。我他。我放不开手，放不开。”

和他上一次拿匕首刺我一样，他是为了救我，而如今，我也是为了救他。

“对，想他，很想。”我，没有任何犹豫和思索，明知一话既就是利刃，我却也狠心得亲手将它刺他的膛。

手指自我发上落下，他扬了面庞，仰望着苍穹。黑夜覆面，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似乎在笑，又似乎没笑。只是眸微微弯着，晶亮的颜充盈其间，让人疑心是自天上坠人间的星。

他的越来越低，他的鼻尖上我的眉间，呼扑上来，一阵温，一阵心揪。

“怎么？”他侧眸看着我，笑得云淡风清，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一步一步跟在他后。

我慌得撇过。

“可你终究来迟了。自从三年前起，我的边就只有他，我的心也是。情已付，心已寄托，如何能收回？你是英雄，自有天下红颜的青睐，也值得有好姑娘对你倾心托付。我不过是失了心在别人上的女，你即使娶了我，我脑中念的，心中的都不是你，到时你可甘心？与其将来痛苦一世，还不如如今迟早放手。我知，你救了我两次命，我心中激…”我只顾低声说着，却没发现话音未落他的眸光却已倏地一变，脸骤然压了下来。

他侧过，抬手挑起我的脸，迫我看着他的睛。“他是你的兄长，我才是你的夫君。”他冷声，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