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与不释然之间，相隔很远，但确实也只是一念之差，无论站那边，都随时能向另一边倒戈。

“那挑些心吃罢，等下了山再吃好。”张谏之说完便去收拾了行李，见屋中妆奁被打开了，还回看了看正埋首吃东西白中。

他要带那个孩离开这里。

白中吃得满嘴心屑，慌忙低净，一脸好奇地坐了过去。

她正打量这当，少年却忽然朝她看过来，言声冷冷：“你对我很好奇么？”

白中忙摆手：“我、没有。”

难怪会觉得哪里见到过，侧脸当真好像。

虽只看到都是侧脸，她却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少年侧脸虽还存有稚气，但细看，其廓却像极了张谏之。

白中自然也不会料到，要与他们一同下山人，竟是那位带着金箔面少年。那少年十六七岁年纪，长得很是，可他只要一现，扑面而来压迫与冷飕飕凉意便让人…不愿靠近。

张谏之望着她，角浮了一丝淡笑，转过去，似是低收拾那妆奁，脸上笑意却瞬时没有了。

似是觉着涂得不够好，张谏之索搁下了笔，伸手过去，以拇指指腹替她将颜涂匀后，大拇指却停了她下中央，指指腹轻轻搭下方，轻轻挲。

他上略略前倾，腾一只手来掉白中角残留一些余屑，得白中尴尬地直接僵了原地。张谏之淡笑笑，用笔蘸了少许脂，伸过去细细她上描摹。白中形虽小巧但很饱满，涂上脂是好看。

“不会。”

抵达时分已是暮，车夫与张谏之，府中事似乎不，故而连门也是锁，张谏之遂先下去了，让他们车上先等一会儿。

车厢内气氛冷得要命，屋外昏昧灯笼光照来。

山上积雪被连夜清扫得差不多，至山下时，那少年坐上车，便窝角落坐着，一言不发，且又是坐张谏之旁边，白中坐另一边角落里，故而也不怎么能看清他神情。

“对了…”张谏之忽“有个人要与我们一下山，车不够，兴许要坐同一辆，会介意吗？”

“诶？那、你吃过了？”

“像谁呢？”那少年声音低渺虚无“你是有灵力人罢？难看不见我上诅咒么？我被作祟了…以至于，从来没有人希望我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