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震惊剑：“你、你凭什么？”

她一句“你想杀我不成”话已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在疯面前，最好不要提醒他这个“杀”字。

芈月缓缓退后一步，苦笑：“唐将军，我亦是先王之女，难你以为我愿意远嫁异，愿意与人为媵吗？难你有办法让威后收回成命，有办法保我不楚国能够一世顺遂平安？”

唐昧一惊，转喝：“是什么人？”

只是芈月虽然与诸公主相比，剑术稍好，但又怎么能够与唐昧这等剑术大家相比，两人手没几招，便很快被唐昧打飞手中的剑。见唐昧一剑刺来，芈月一个翻转到几案后面，暗中在袖中藏了弩弓，泛着寒光的箭借着几案的影而暗中瞄准了唐昧。

忽然不知何忽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挡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者也，戒之，慎之！”

那人却已经没有声音。唐昧却想着他方才之言，竟似是针对他的举动而来，难对方竟是嘲笑他的行为是螳臂挡车？他狐疑地看看芈月，又看向外面，越想越是不对，当下也顾不得杀芈月，猛地踢开窗跃，在黑暗中追着声音而去。

芈月扣了弩弓，就要朝着唐昧发。然则，心却是一片绝望，莫非她的命，真的要就此于这个疯手中了吗？

黑暗中，但见唐昧跃过城守会后院矮小的围墙，追向后山。

不，她不能死，不对面的唐昧他到底是正常人，还是个以神祗自命的疯，她都不会轻易向命运认输的。

芈月看着前的人，只觉得无可理喻，恨到极，反而什么都不顾忌了，厉声喝：“唐昧，你听好了，我的生非我所愿，我的命运因你的胡说八而磨难重重，你难不应该向我歉，补偿于我吗？可如今你却还说要杀我，你以为你是谁？唐昧，你只不过是个观星者，你也只不过是个凡人，难看多了星象，你就把自己当成神邸，当成日月星辰了吗？”

的不幸，她的生死，在这个人的中，仿佛竟似微尘一般毫无价值。她在楚之中，见识过如楚威后、楚王槐、郑袖这般视人命为草芥之人，但终究或为利益、或为私、或为意气，似唐昧这等完全无动于衷之人，却是从未见过。他看着她的神，不是看着一个人，仿佛只是一件摆设，或者一块石一样。

唐昧执剑一步步走向芈月，杀机弥漫。

唐昧无动于衷，手一摆：“你的剑术不行，别作无谓挣扎。”

唐昧怔了怔，似乎因芈月最后一句话，变得有一清醒动摇，随之又变得盲目固执，他怔怔：“嗯，我自然不是日月星辰，但我看到了日月星辰，霸星错生为女，难是天错了吗？你在楚国，不你有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让楚国变坏，可你要离开楚国，霸星降世，若不能利楚，必当害楚。所以，你必须死。”

唐昧摇摇：“我不能。”芈月方松了一气，却见唐昧更认真地对她说：“但我能囚禁你，或者杀了你。”

当下心生警惕，左右一看，手中已经暗暗扣住了剑柄，：“唐昧，你想怎么样？”

芈月站起来，她听了对方的声音，心中又惊又喜。见唐昧追去，她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再看着唐昧远去的背影，一咬牙拨起在板上的剑，也跃窗外追去。

芈月大怒，将剑往前一刺，怒：“你这无理可喻的疯，去你的狗楚国，去你的狗天，我只知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拿去。谁敢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他的命。”

却见唐昧歪着，看了看芈月，有些认真地说：“公主，你能不楚国吗？”他的神情很认真，认真到有些傻愣愣地，唯有这万事不在乎的态度，却更令人心寒。

芈月生平遇到过许多的危险，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她觉得寒意骨，像今天那样让她完全无措。这个人，比楚威王、比郑袖、比芈茵都更让她恐惧，任何正常的人想杀她，她都可以想办法以言语劝解以利益相诱，可是当一个疯要杀你的时候，你能怎么办？

她这么多年来在唐台的忍辱负重又是为了什么？她与黄歇的白之约，就这么完了吗？她的母亲莒姬、她的弟弟芈戎、魏冉，又将怎么办？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这个人已经是个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