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忙又行礼：“多谢先生。”

女萝虽然完全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但芈月的神情却是看得分明，不由地上前一步护主：“你们想什么？”

但见那事上前打起帘，一个青衣士风度翩翩地自内走，见了芈月，便拱手一礼：“女士勿怪，我家老仆是因不通方言，故而让小竖叫我来与女士涉。女士可是要抓药吗？”

说着就要带着女萝转离开。

芈月一怔，原来如此，诸国文字语言各异她自是知的，但有些东西她毕竟未曾经历过，没有经验。当下叹：“原来如此，不知这事是怎么订的，怎么竟无人去把这些东西统一一下，也好教世人方便啊。”

那士笑：“无妨，只是计量不便，可到官府指定平准之地兑换，或者称重也可。”

芈月：“是医者开来的药方，如何不对？”

那士却摇：“无妨，我昔年也曾游学楚国，所以对于楚国的鸟篆略识一二，也知楚国的计量方法与秦国的差异，这药方就由我来向老仆解说。”

芈月：“正是，不知为什么这位老人家不肯接我的药方？”

芈月却自忖接下来或许还有用得着钱币之，便：“如此有劳先生，将这些鬼脸钱俱换成秦国的圜钱好了。”

那事只摇：“药方不对。”

如今见了这事一边说不能抓药，一边显然是叫小童去后院叫什么人来，脑海中人们各对外的传说便涌上心，不由得后悔自己这般独自外，实在是太过冒险。

芈月松了气：“那我是不是要先去兑换？”

庸芮拱手：

当下便令女萝与事兑钱，芈月便问那士：“今日多谢先生相助，敢问先生可是姓庸？”

女萝打开钱袋，芈月见她取一把楚国的鬼脸钱来，便自己也知不成，不免有些尴尬，问：“先生，这楚钱在秦国，是不是不好用？”

芈月一怔，仔细看那人年纪甚轻，却是衣锦纹绣，悬剑佩玉，这通气派竟不下于楚国那些名门弟，再思量他的话，暗想此人想必不凡，当下只：“公既如此说，想是此药抓不成了？”

芈月：“此城名为上庸，公莫不是庸国后人？”

那事显然只是通雅言，见状也急了，更是说不清楚，但听得他嘴里咕噜噜先是一串秦语，又冒了断断续续的秦腔雅言，最后竟是有近似襄城音的楚语混夹，芈月听来听去，只听他在翻来覆去地解释：“这药不对，不能抓药，会问题的…”

当下便由那士指，让那事去照方抓药，遇上略有疑问，便问芈月，不一会儿，便抓完了药，芈月又让女萝付钱。

芈月警惕地问：“你想什么？”她在楚长大，虽然中诸人勾心斗角不少，但在那些婢中，外的世界则更没有规则，各诡异之事竟是不能言说的。

那事听了他的话，便连连，似是松了一气，芈月也放下心来，连忙转行礼：“是我错怪先生了。先生擅雅言真是太好了，我这里有副药方，还要烦劳先生帮我与事说说，早些抓了药回去，家中还有病人正候着呢。”说着，便让女萝将竹简递与那青衣士。

那士便：“商君之法森严，若是兑换银钱，要到官府去登记取竹筹才可兑换。”说到这里他也笑了：“不过此城的平准之号也是我家所开，这鬼脸钱回我让老仆去兑换即可。若是女士想要兑换余钱，便也可在此让老仆与你兑换。”

那事只急得：“等一等，等一等…”见芈月不理，就要迈门去，只急得叫：“公，公——”

为何不给我抓药？”

那士笑了：“女士有所不知，这秦楚两国不仅语言不同，文字各异，就连这度量之衡也是不同。我这老仆看您这药方有许多字不认识，药名也不对，份量上更是有差异，因怕差错误人命，所以不敢接这药方。”

芈月当即：“女萝，我们走。”

芈月正要门，便听得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女士请停步。”

但仔细问时，两人又是对鸭讲，那事抹了把汗，转对一个小童咕噜噜地说了一串秦语，那小童便转站起来，跑向后堂了。

那声音说的是雅言，字正腔圆，完全似自周畿之声，芈月不由地住步，转看去。

那士也叹：“是啊，大原是教人走的，却要立起城垣，挖起濠沟，教人走不成。世间事，莫不如此！”

那士也笑了：“女士颖悟，不敢当女士之谢，在下庸芮。”

那士接过竹简看了看，便识得这上面的文字，：“哦，是鸟篆，女士可是来自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