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孟茵不知他是赞或讽刺，忙自嘲地说：“我可是经过一番历练，也长了四岁，不愿意再像个小女孩了。”

“报章杂志的字写得那么大，想看不见都不行。”她的脸微微泛红。

四周静得连呼都差一停止。

学校大门在望，路灯在夜里微亮着，她隐隐听到何永旭在背后唤她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孟茵本能的想要否认，但又顿住。何必说她未结婚的事实呢？何永旭若晓得，又一定会有许多“为什么”而她又得解释个半天。此时，她实在没有这个神和心力了。

“连朋友之间友善的谈话都没有？”他定定的看着她问。

校门的大灯照到她的脸上，此刻她觉得冷，只想快回家。倏地，一个人由暗钻，其不意地抓住她，吓得她魂飞九霄，差放声尖叫。

也忘记了。虽然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用争吵的方式结束，但四年过去，该有的恩怨也早该付诸，她表现得惊慌又小家气，他会不会以为她还在介意什么呢？

“是的，我在那儿拿了电脑硕士。”她实在很怕谈这个话题，主动又说：“我现在在一所专科教书。”

不想继续这随时会破绽的话题，孟茵只好让他护送。两人一长一短的影映在街，这情景好久不曾有过，她掩住内心的伤情绪，先开说：“你这几年在科技发展和研究工作上，似乎都得有声有。”

“没有，我在另一棵树下。”他放开她，脸隐在暗中说：“等你来。”

有一群人从礼堂里走来，諠哗的声音在空气中动，孟茵和何永旭同时朝外面的人行走去。

孟茵此刻心情太，本没有余力再面对他，即使是简单的招呼，也都有如千斤重般无法。她很稚气地躲人一棵树后，再一次如骆驼埋沙堆般想逃避现实。

“我回来几个月了，打算住下来。”孟茵简单地说：“国外待久了，还是喜自己的家。”

“为什么要躲我？”见她不吭声，何永旭问，语调不似方才的平淡，反而正常得像老友重逢。

“也不错。”他说。

“玉磷也有相同的反应。”她不服地说：“为什么每个人都一副不信的样？我学电脑有错吗？”

她本来想说女朋友，但那也会衍生另一堆问题。

“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长住吗？”他问。

“不用了。”她慌忙：“我家就在附近，没几分钟就到，不必麻烦，真的。”

“你都在注意我吗？”他奇不意地问。

孟茵依然窝在原，耐心地数着时间。云遮月，月又破云而，一切沉寂到风树梢的声嫌诩悄然安静时，她才由藏匿的地方走来。

“你真的不用送我。”孟茵几乎是半恳求地说：“我家就在前面几条巷，你快回去，不然…不然你妹妹找不到你，会不兴的。”

孟茵说不话来，这下可真糗极了，小家气加孩气，何永旭一定觉得她和从前一样，不成熟又不懂得退。

“电脑？”他很惊讶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学教育或文学方面，没想到你会走那么尖端的科目。”

“没有错。”他的脸上终于有了几丝笑容说：“可是，你还是那清清纯纯的模样，和四年前那个个孟茵比起来，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我没有要躲你…”发觉这话太没有说服力，孟茵又加了一句“只是看到你太意外，临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何永旭的影经过，追大门，消失在街上，但没一分钟又走回来。他左顾右盼一会儿，才慢慢踱往礼堂的方向。

“几条巷也不见得安全。”何永旭持的说：“台湾的治安不比从前，妇女千万不要冒险在夜里独行。我真不懂，你…你丈夫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呢？”

“很好。”她想想又回问：“你呢？”

“别忘了，我也长了四岁。”他望着她，带着笑意说：“在我中，你永远是个小女孩。”

“你不是回礼堂去了吗？”她惊魂未定地说。

“你家怎么会在这一区呢？”他一说完，便恍然大悟“哦！当然，你已经结婚了，当然不住在娘家。”

“别怕，是我！”何永旭冷静地说。

“我可以了解异乡的苦闷。”何永旭说：“我听于太太说，你到了俄亥俄州？”

“你该回会场了。”她提醒：“我也必须回家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再见到你。”她轻声说。

寥寥数句，没有细节及内容，比陌生人更陌生，他为何还要在静夜中等待她呢？孟茵好想赶结束这一切。

“你这些年好吗？”他有礼地问。

“我送你回去。”他迟疑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