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伪军哨兵的大声促下，一步三回，已经看不到村，只能看到还有烟飘在远方，还有枪声远远地响，一切越来越淡。

于是泪再一次无声地落下，砸涸的路面，转瞬不见。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好像连自己那颗小小的心也一起没有了，只剩下无声的哭，泪无声地落，努力抑住不哭声，倔地努力着，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哽噎。

此刻，小红缨的心里只有两个字：报仇。姑要报仇，要给狐狸报仇，给九班报仇，要掉一个大大的鬼报仇，姑也没打算活！

不知不觉闻到了一阵街边飘来的香，忍不住着小鼻嗅了嗅，真是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忍不住继续嗅嗅，是包？暗暗告诉自己，这是在等待报仇，是严肃的事，绝对不能扯淡然后忍不住回过去看。

不远的街边，一摞笼屉架在炉上正在气腾腾，那是包铺，也不知怎么搞的，不知不觉就挪蹭到了笼屉边来，仰起带着燥泪痕的脏兮兮小脸，添着于裂的小嘴，看着笼屉发呆。

站了好久，哭了好久，小红缨终于毅然转，甩开小步朝南走，一双小鞋不停地走，顺着小路，走过平原，走过田野，走到光西斜，走过了吱吱嘎嘎的吊桥，走过了站岗鬼的刺刀，走了县城北大门。

许久，抬起一双失神的大，北望独立团。太远了，没有人能帮上九班的忙，太远了，不是怕千山万，不是怕跑断，不是怕自己力气小，只是太远了。于是，底开始泛起晶莹。现在是逃兵了，被狐狸着了逃兵，忽然有懂了。

那队鬼齐刷刷地走了一个街边的大门。停在大门对面歪着辫看，大门中间横着拒，两边站着鬼卫兵，院里地挂着膏药旗，门边上竖挂着醒目的牌，写着字，可惜。

孤零零的光孤零零地照耀，孤零零的三岔路站着个孤零零的小影，一直孤零零地朝北望，一直孤零零地无声哭。

当初苏事天天教，自己一个字也没学，基本看不懂，不过，倒是勉认其中两个挨在一起的字，‘司令。瞪着大睛伸着小脖，试图再仔细往里瞧瞧。

伙计正在笼屉边上忙活，附近的老板抬起，发现笼屉后面站了个脏丫，脸立即不太好，整天被满街的小叫扰，一不留神他们就伸脏手偷包，自己都舍不得吃，指望包卖钱呢，心疼得要死，当即朝小丫吆喝：“起开，起开，敢动包小心我打断你手，闪一边去。”

忽然听一个站岗的鬼朝这里喊：“闪开！”偷偷白了鬼卫兵一，不情愿地往大门一侧扭搭一块距离，回见鬼卫兵不再注意了，又停下来，歪着辫盯着那个大门看。

其实逃兵很难过，很孤独，很无助，一无所有，除了一条命，和藏在衣服下的一把大。

大街，小巷，阁楼，牌坊，一双大睛四下里看得有忙，像个小叫走在街边上，不停地走，不停地看，一对小辫迷惘地晃，正在不知所措间，一队鬼排着整齐的队列。

不合的衣衫疲惫地靠在街边的墙角，静静地看，静静地等，任时间静静淌，也带不走那一份静静的决然，不知不觉听到肚咕噜响，不自觉地添了添裂的嘴，从昨晚到现在也没吃过东西，渴了，饿了。

正在经过旁。于是跟在这队街上巡逻的鬼后面，尾随着走，穿街过巷，不知多长时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