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害得她失去生命，他活着就是个罪恶。苏微站起来，从后抱住他，忽然“哇”地一声哭来“你个混！你什么都瞒着我！你连遗书都写好了！你丢下我！想去哪里？！”

没多久，到家了，两人搭手把周立显搬到浴室，廖严才驱车回去。家里的电烧好只要五分钟，苏微放好，试了试温，悉悉索索的，自上而下一颗一颗解周立显的衣扣，把他上扒了净，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去脱他。

他舍不得让她再次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摘下一颗肾给他，那以后，如果再复发，又要摘除谁的肾呢？如果他的家人知这事，势必会维护周舟，舍弃她这么个心思无垢的人，到那时，他想阻止都没办法。

书桌旁拭，翻到正面查看。

那是实打实的，向他挥拳，发不满，可周立显却不躲闪，站在那儿生生承受着她的捶打，转过便展开双臂拥住她，用严丝合地包裹着她。渐渐夜，飞絮似的雪越飘越大，医院门前只有他们两人像是藤蔓缠绕在一起。

明信片上的字迹很清秀：哥哥，我想你，我想回家。署名是周舟。苏微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莫名地觉得愧疚。再去看那个密封的信件，照细细密密的丝线拆开了，一张洁白的A4纸落来。她一就看到端“遗书”两个字。

只好费劲托着他肩膀，半拖半拽地将他拉到浴缸。乍一接到的周立显，皱了皱眉才幽幽醒转过来，神茫然地看着她。“你昏倒了。既然怕冷，怎么不早说？”苏微语带嗔怪。

她边说边哭，几乎同时，两只手握成拳捶打他的前和肩膀，所有能够碰得着的位，包括脸，都没有放过。

此时忽然一声鸣笛，周立显的车停在他们不远，车门打开，周立显下车，睛看着陈鱼，气定神闲地问“你能把话说清楚么？”“我以为我不敢说？”气氛已经剑弩张，苏微很着急，拽着周立显的袖，仰说“我们走吧。”

“是周立显么？”“…”“苏微，你本不了解周立显，他娶你，是因为他的命攥在你手上。”

周立显揪住她的手，狠狠往后推搡，她便狼狈地跌到地上。那些痛心骨、枯败绝望的情绪番在他心翻涌，他知的，这是为她好，这也是让她走开的最好时机。

周立显从雪帘中看着她，冲她扯了一个苍白的笑“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糊你，我耽误了你终大事，你别和我客气了。苏微，你就当是成全我，和你的鱼走吧。”

一辆醒目的纯白阿斯顿丁停在医院大门前，陈鱼下车，冲她笑“我送你一程？”苏微说“不用麻烦，周立显待会儿就到。”陈鱼说“微微，我们不能好好说话么？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苏微说“你走吧，我不想有人误会。”

苏微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脑里只有周立显那封遗书的内容，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公式化语气，生，死板，用没有丝毫情波澜的语气安排着后事，好像那些事完全与他无关。

拽着周立显冻僵的手放到嘴边哈气，不断地搓。廖严开放气，苏微伸手把周立显肩膀、发和衣服上的积雪拍净，再解开他衣领，清除扫到他脖间的雪。

＊＊＊苏微从来不知周立显质那么差。在雪地里站了两小时就昏迷过去了，伏在她肩膀上，垂下睫，抿着，怎么拍打就是不醒。

苏微不在乎她得到更多的遗产，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写遗书？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将会命不虞？还是他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以至于必须用生命偿还？下班时，天气沉，忽然之间落雪。

周立显短暂地看她一，底的冰冷让她不寒而栗。他说“微微，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见他，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么？”“不是这样，我没有去见鱼…”“我想明白了。”

最后还是请了廖严帮忙，才把周立显背到车厢。车厢并不够宽敞，周立显这人又格外地长手长脚，是占据了一半的位置。吵闹过后，苏微冷静下来，抬吩咐廖严“把气打开。”

他这话让苏微觉得像是锋利的刀刃在她指来回地割，放着血，疼得刺骨，才张，还未说话，泪就来，抱着他胳膊“你不能走，你有事瞒着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