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狠狠打了个颤，一畅快地提上，这才转过，脸不红气不地说∶“在下姓萧，萧遥逸。萧某去也。”程宗扬回就跑，便听到云丹琉的声音∶“门怎么锁了？还不打开！”

院门的钥匙在老爷手里，大小就是要，我们也打不开。再说，瑶小的大小也知，每月发寒的几日，我们这些下人都提着心，只怕气就化了的。”

“我两年才回来一趟，就不能见见姑姑吗？”仆妇∶“只需过了这几日，瑶小每日就能见半个时辰的客。

“这是什么？”程宗扬试着弯了弯，那极富弹，弯成圆形也能轻易弹直，手有塑胶的觉。

自然界里像这样天然的弹并不多见，程宗扬想了一会儿，忽然∶“鲸须！嘿，这条鲸须快有三尺了吧，他们居然猎了这么大一条鲸！”

“这是鹦鹉螺。”程宗扬∶“装上杯耳能成漂亮的小酒杯。”“这个呢？是琥珀吗？”程宗扬拿起那个透明的，有不确定地说∶“是海底的琥珀吧。”

程宗扬躲楼内，才发现这座小楼窗都是封死的，云丹琉不来便罢，一旦闯来就是瓮中捉鳖，一逮一个准。

被那个丫片吓了两次，都有不好使。程宗扬索坐在扶手上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绕开那位瑶小，陪笑∶“打扰了，萧某…”

云丹琉终于还是没有闯，她在外面说∶“姑姑，丹琉给你带了些东西，让她们给你递去。过几日姑姑大好，丹琉再来看你。”程宗扬松了气，云丹琉明明要到前面见客，不知怎么又绕到这里。

索好人到底，把包裹取过来，帮那个瑶小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取来，看不云丹琉还颇为细心，每件东西都用小木盒装着，淡黄的木盒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里面装的都是小孩喜的贝壳、海星、小珊瑚之类的品。

此时对着一个陌生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程宗扬说完鲸须，又打开另外一只木盒。那木盒四四方方，里面装着一块琥珀的不规则，积约拳大小，像一块脏兮兮的泥土，貌不惊人。程宗扬把它拿起来惦了惦，大概有一斤多重，瞧不是什么东西。

程宗扬立刻窜了回来，他也不敢开，双手合十朝那少女拜了几拜，就一钻楼里。“大小，瑶小这些日正发寒。老爷吩咐过不让人来打扰。连汤饭都是递去的。”

“是海里大鱼的胡吗？”程宗扬费了半天工夫，给她讲了鲸的样和习。那少女听得悠然神往，轻叹∶“不知我何时才能见到那样大的鲸。”

穿着狐裘的瑶小站在门，静静听着外面的谈。不知为何，程宗扬看着她的背影，心泛起一丝凄清的落寞。

那几竿翠竹间被人细心地挖一条小溪，溪旁坐着竹林诸贤的小泥人，溪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带耳羽觞，这会儿羽觞也浮了起来，但怎么浮起来的，就不必再说了。

“唔？”程宗扬扭过，才发现院门一角有个活动的门板，一只细心打理过的包裹放在门边。

瑶小慢慢抬起脸∶“我才没有那么弱…刚才我就没有昏倒…”她秀的面孔半掩在雪白的狐间，眉间寂寞的神情让程宗扬心一空，升起一丝怜意。瑶小低声∶“你帮我拿来，好不好？”

程宗扬越来越受到她的寂寞，自己那会儿的举止不只是唐突，把人家心布置的曲觞毁了，简直鲁到令人发指，这个瑶小却没有生气，也许很久都没有外人来过与她说话了。

？谁挖的小沟？还放着几个小泥人？”“…那是竹林诸贤和曲觞。”竹林诸贤是魏晋风的开山人，曲觞刚才程宗扬在席间听了不少。

“我看书上说，琥珀是虎睛沉到地下变成的。海里也有老虎吗？”程宗扬笑∶“琥珀是滴下来的树脂变成的，有些里面还有小虫。用力磨，能闻到松脂的香气。”

晋国文人聚会时，常在溪旁席地而坐，将盛了酒的羽觞放在中顺而下。羽觞在谁面前打转或者停下，谁就举觞畅饮、即兴赋诗，是一等一的风雅事。

“这是什么？”程宗扬一泡毁了人家的竹林诸贤和曲觞，让萧遥逸背黑锅事小，就这么拍拍走人实在说不过去。

那少女悠悠叹了气∶“那些小虫好可怜…”一个人孤零零待在院里，也像极了囚在琥珀中的虫。程宗扬打开一只狭长的木盒，里面是一白的，看起来和他的龙牙锥有像，不过更长一些，质地轻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