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玉姬一手翻开卷宗、一手握着朱笔，几乎打开卷宗阅读的同时，朱笔已在卷后书写。她后站着六、七个男女，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左右分列两排。

肤苍白的男抬起衣袖将她的指令一一记下，问：“说哪一段？”那女也不抬地说：“新罗女大破白鹰。”男记在袖上，放下墨笔，不言声地离开。

接着打开另外一份。这些事的同时，她的述也正好停止。右边来自昭南的女用一枝墨笔将她说的记在袖上，然后退到一边。另一名女上前，开始说来自临安的几则消息。那女一边批阅卷宗，一边听临安城的消息，一边对左侧刚汇报完毕的男说：“长安御姬泉玉姬从广直下晴州，一路没有透任何消息，已经引起六扇门的疑心。

孟非卿用赞赏的气：“说到月姑娘，真是聪明天生，行军打仗一都不外行！这回我们捡到宝了！”忽然他皱起眉“有件事奇怪，昨天我瞧见月小衣服都着，是不是有什么…”程宗扬咳了一声。

同行一共六人，分别是鹤羽剑姬潘金莲、乐明珠、邓晶、穆嫣琪，还有两名仆妇…”那女一边在卷宗上写着，一边对那名来自临安的女说：“这件事你办得很好。葛岭方面暂时不要手。

有的只有一行字迹，有的长达几十页，密密麻麻写满文字。书案一角燃着一枝刻香，空气中飘扬淡淡檀香。

左边一个男肤苍白得像从来没有见过光，正低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很轻，鱼无夷只断断续续听到“长安城…六扇门…郑九鹰的遗骸…”

她声音很静，有不带人间烟火气息的从容，即便左侧男还在叙说也听得清清楚楚。从房门到书案附近，鱼无夷一共走了五步。那女在读完卷宗的同时也写完最后一个字，然后合起卷宗放在一旁。

似乎永远不会改变。她静静站在那里，优的散发温香气。不只一个人表示过，无论在外面经历怎样的惊涛骇狼，每次看到这个背影都会觉宁静而安详，即使失败者也会重新充满信心。

剑玉姬似乎没有在听，她批阅卷宗的同时还在对右侧女述一系列指令，是关于昭南火渎城的几件事。

来过这个房间的人都知，剑玉姬每日以八枝刻香为度，再重要的事也限制在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内叙说完毕。没有特殊理由而逾时的，很难再踏这个房间。

而且是个女人远胜于他、能够让他钦服甚至害怕，鱼无夷只会嗤之以鼻，顺便用一剂能令人痛上十二个时辰的焚血散让说话的人清醒一下。

然而鱼无夷却到一无形压力，似乎每接近一步，自己就更渺小一分。变得更低，一直低到尘埃中去。鱼无夷中复杂神情。六岁时便展过人天赋，十五岁被指定为泊陵鱼氏未来的家主，鱼无夷无疑是一个极端骄傲的人。如果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这世间有一个人。

“想歪了吧！我孟非卿找女人还用打你的主意？嘿，你还真小气，一个捡来的婢还攥那么。晴州那些钜富豪门拿来待客的婢都是绝。”程宗扬笑咪咪：“孟老大，你这话要让月霜听见，立刻就是腥风血雨。”

你通知长安，立即替她弥补漏。第一，否认郑九鹰本人与我们有关，同时暗示郑九鹰的不那么清白，让六扇门疑神疑鬼。第二，把线索指向皇图天策府，暗示泉玉姬因为新罗，引起熊津都督府不满，最好能迫使唐国军方表明对新罗的态度。第三，送两名说书艺人到长安光宅坊。”

“鱼公。”那女仍看着卷宗，也不回地说：“请讲。”鱼无夷暗暗了气，：“光明观堂的人已经到了晴州，在画桥湖落脚。

“时间不早，咱们赶商量行事的细节！”鱼无夷穿过长长甬，踏有些简陋的房间。房间很空，除了一张大桌案再没有其他陈设。那个女站在书案前，背对房门微微垂着，光洁的玉颈像天鹅柔而优雅。一切都和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

妥。假冒他人这事可一不可再，你孤岛，风险太大。”程宗扬笑：“假冒份的不是我。孟老大，这事要你帮忙…”

连鱼无夷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又这么彻底地承认自己比不上一个女人。听到鱼无夷来，那女没有回。她面前的书案上整整齐齐堆着近百份卷宗。

孟非卿听完大笑：“好主意！不遇要得真还得一个人…把你的新罗女借给我用用，怎么样？”程宗扬立刻：“不借！”孟非卿大手重重落在程宗扬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