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这儿，狐疑地说：“不对吧，她今年该快三十了吧？我瞅着怎么才二十三四岁的样？”

我回看了看她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那风摆柳枝似的苗条段，说：“算了，我虽然没有山里人劲大，好歹也是个男人，这东西还挑得起。”玉儿嫂挽了挽鬓边的发丝，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没再吱声儿。

玉儿嫂听到脚步声，回看是我追上来，惊讶地睁大了睛，一双漂亮、明亮的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嘴里没说话。我跑得有气，一把拉住了她的扁担，着气说：“放…放下。”

可是受了伤害，从此不能怀了，这样的女人谁肯要？老爹听到风声，急火攻心，也去了。

老娘病死了，老爹一火也在炕上，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只好泪烧了录取通知书，全心全意伺候卧病在床的父亲。

我不理哈腰的曲林，向她歉意地一笑，转往回走。玉儿嫂张了张嘴，又闭上，等我快屋时才怯怯地喊了一声：“许站长，我谢谢您了。”

剩下这么个豆芽儿似的弱弱女孩，还欠了一债。是镇里的老鳏夫石替她还了债，她也就恩图报，嫁给了这个比她大了二十多岁的老男人。

我挑着东西回到收购站，曲林见了惊讶地张大了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的外甥女儿，什么也没说，机灵的小睛眨一下，忙接过我肩的扁担，陪着笑。我吩咐他说：“把梨称称，不许压份量，一等品算，快。”

老刘叹气：“所以说红颜薄命嘛，她今年二十八岁，山育俊鸟，柴屋佳丽嘛，她呀，是个俊妮呢，唉，命不好呀。”我忽地想起一件事儿来，说：“唉，曲林不是她亲娘舅吗？怎么…”

玉儿嫂不解地望着我，放下扁担，我匀了气，说：“梨挑回去，一等品给你钱。”玉儿嫂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地望着我，说：“我…咋地啦？”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没咋地，一等品给你算帐，行不行？”

我听了也替她难过，抬望去，那纤瘦的女人影，担着两筐梨，艰难地走在山路上。我忍不住抬追了上去，老刘在后面诧异地喊：“站长，你去哪儿？”我摆了摆手，没有理他，着追了上去。

可是我本不认识山菜，加上天没什么好收的，老刘和曲林天也都放了假，基本不用来上班，我一个人闷着没事，想上山散散心。

这天，我听说玉儿嫂要上山去挖野菜，便兴致也要跟去，野菜蘸酱，是我很喜吃的菜。

我回望去，只见她白晳的腮上挂着一串泪珠儿，伸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拭去腮边的泪，心中也不由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后来渐渐熟了。

玉儿嫂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我一看这架势，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扁担，把梨筐担了起来，就往回走。玉儿嫂先是红着脸跟在后面，然后过意不去地说：“许站长，还是我自已挑吧，怪过意不去了。”

老刘低声说：“她这个娘舅，和她家一向合不来，人家说是亲三分向，可他…这也是玉儿嫂着急给两个孩张罗学费，其实以前她送东西来，曲林都是压价压份量，唉，还不是都忍了？”

曲林忙麻利地把筐抬去过了秤，一把票，我了对数，边递给她边说：“玉儿嫂一个人持家不易，以后谁也不许刁难她，否则就给我走人。”

才嫁过去一年半，老石中风在床上，剩下她一个人，还替老石拉扯着两个女儿，命真是够苦的，听说她两个继女对她也不好，说是她克病了父亲，这都是前几年的事了，镇里人都知，我也听说过。

其实，也是我很喜玉儿嫂，和她一块儿聊天，非常愉快。她读过书，有文化，长得又漂亮，和她在一起，闻着她上淡淡的女人香气，真的很舒服。

谁想到有一天，这位镇里的大人，却被人在家里摸上床给了，女孩脸薄，也没敢声张，可是偏偏肚不争气，慢慢地大起来，她偷偷找土郎中用土法儿打胎，胎是打下来了。

我也常去她家走走，山里人家，没什么地，真是靠山吃山，幸好丈夫没以前是巧手人，了一山的果树，山里土地，也不用怎么伺。老石见了我，总是没地谢，倒得我不好意思，两都亲昵地叫我小华兄弟。开，又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