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娘道:“你表弟手中之物,乃你之夫所遗之银,你可收去。”
瑶娘道:“母亲,此银要它何益,不成器之人,令人见之可恨,我是不要,母亲了烦表弟,代孩儿将那书生赴官告他,问他要人,虽不怎的抵命,亦出孩儿一口气,”
贵娘道:“此行也,你表弟不便出面,我又负病,如若行此须要你自赴公门,你将抛头露面,如何是好?”
海天道:“姑母,此事非那书生占财吞骗,谋命劫财,定是非同小可,必牵连数日,经官见府,姐姐须当裁度而行,不若依小侄之言,饶了那书生,阳罪免,阴法难逃,等死者追之,亦省其力,又免其累,姐姐若允,其银不收,将此银做些斋扦与姐夫如何?”
瑶娘闻言不语,转身而出。
海天遂拿余银至寺中料理斋扦,与主持静心和尚通其情意,写出亡人乡贯姓名,做了七日夜功须回来,余银私下交还瑶娘,出入书房安寝。
一日,海天坐于书房,正在看写填词作诗之类书籍,忽想起来姑母家这几日,尚未到那毛家店中一探,亦不知玉瓶与惠娘近来如何,因姑母卧病在床,吃得煎剂正在酣睡,那瑶娘亦在绣房中作些女儿活计,遂谁也不让得知,独自一人悄悄出了邱宅,向城外毛家店走来,心想:“天黑之前赶回,也无甚大碍。姑母定不会怪罪。”
少顷,海天即远远瞧见那毛家店,只不闻人声,那店门亦未打开,走到近前,左右悄看,欲寻一人相问,亦不见一人,忽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海天唬了一跳,忙忙回身,一看,那人正是玉瓶,正笑嘻嘻看着海天。玉瓶道:“稀客,稀客,想不到竟是公子架到,小奴家有失远迎。”
海天喜道:“吓死小生也。”
又道:“姐姐,你家旅店为何关门?”
玉瓶道:“我家小店不是关门,是停歇几天,我家大姐姐家中丧父,我家家长昨日陪她吊孝去也,我留于家中,照看家当,并那店小二亦回家去也。”
海天一听,心中大喜,见四下无人,忙上前欲搂着玉瓶亲上几口,玉瓶笑着,躲在一旁,道:“羞死奴家,也不看是否有人,如有行人看见,那可如何是好?公子,快随我到家一歇。”
海天自觉失态,脸上一笑,遂与玉瓶来至玉瓶房中,玉瓶道:“公子慢坐,待奴家到那厨中,做几个小菜,与公子饮上几杯。”
话毕,玉瓶转身走出房门。
海天呆在玉瓶家中,四外环顾,见这睡房虽身处金陵城边,倒也不似一般小民之家。屋内收拾甚是干净,整齐,一张双人大床摆于窗前,一幅红色帐子罩住绣床,那阳光斜射入室,洒于床上,甚是温馨,床头一梳妆台,台上摆面镜子,镜前摆些胭脂,香纸之类物品,与床相对处,靠墙摆了两把背椅,宽大舒阔,海天看罢,心中高兴,遂随手拿起一书,坐于玉瓶床上,闲翻起来。
过不一刻,玉瓶进得房来,道:“公子,饭菜已好,请公子小饮几杯。”
海天应了,随玉瓶来至厅中,见厅内摆一圆桌,上有四道色美味香小菜,两副碗筷,二人入了座,对饮起来,几杯酒下肚,那玉瓶粉脸已红如桃花,甚是迷人,二人边饮边道些别后之话,不时拿眼紧盯对方,两人所想之事,早已心知肚明。
遂草草吃些饭,二人先后相随来至玉瓶房中,玉瓶转身,把那房门栓上,海天径自爬于床上,自己宽衣解带,那玉瓶想此种机会甚少,此次正可痛快弄上一回,遂来到梳妆台前,把身上所戴首饰全部取将下来,又略施淡妆,然后,走至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