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线报,潭深过去两星期从未踏出法国领土一步,而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派遣上官前往香港,查清楚潭深扑朔迷离的底细。
私下调查特定顾客的来历和身分,纯粹为了安全起见,防范于未然。
他不容许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入侵他的领域,造成不必要的损害,尤其像潭深这样一个难以掌握又行事诡秘的人,更需要通过严密的审查,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敞开大门欢迎他投宿。不料这浑小子居然无功而返,还打草惊蛇误了大事。
“你应该知道,尚未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我并不希望你与他正面交锋。”他的语气透露着明显的不悦。
“短兵相接实在逼不得已。”上官孤星耸耸肩,仰头灌了一口可乐。“我都还来不及掀出他的底,他的手下已经直接杀到我面前了,若不反击,难道要我坐以待毙?更诡异的是,我从没见过他,他却认得出我的身分。”
“这么说,你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了?”武田广抚着下巴低声询问。
“并没有。当时情况突然,我根本无暇一睹他的风采。”上官孤星咬着筷子回忆道:“还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在路边摊吃面吃到一半,忽然冒出一群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把我团团围住,我单打独斗,他则坐在车子里看好戏,我在明,他在暗,当我把那群打扰我吃消夜的王八蛋统统摆平以后,潭深已经坐着他的BMW扬长而去了。从头到尾,那张神秘兮兮的脸一直隐藏在车窗后,八成丑得见不得人,不好意思露面,不过离去之前,他还送了我一句临别赠言。”
“他跟你说了什么?”东川浩司凝起眉峰。
“后会有期。”上官孤星扒了两口白饭,蓦然又一脸深思。“可是,我总觉得这句话并非针对我。倘若他知悉我的身分,必然也知晓我受命于你,所以造句临别赠言,显然是他透过我传达给你的战帖。”
战帖?东川浩司冷眉一挑。
“我跟他,素昧平生,从来没有过节,如果有,也全拜你所赐。”他将报告书撕成两半,扔到一旁。“你在香港闲晃了两个礼拜,不可能只有这点收获,他的相关资料既己石沉大海,我便不再追究,然而他这些年何以传奇性的发迹,你总该给我一个交代。”
“非常遗憾。”上官孤星摇头晃脑的表示“我只能说,潭深这号人物绝非等闲之辈,凡是跟他扯上关联的官方纪录全都被湮减了,除了当年轰动一时的灭门血案还有迹可查以外,至于他往后的行踪去向、二十五年来的生涯经历和背景,至今仍是个无解的谜。目前也只知道他长年侨居英、法两国,工作型态以珠宝设计为主,生活区域也以欧洲为主要根据地,行事低调神秘,动向飘忽不定,一生狼迹天涯,历尽沧桑,从未现身公开场合招摇亮相,离乡背井二十余载,未曾再涉足香港这块伤心地一步。”
“那他这次回到香港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高苍峰提出质疑。
“报仇雪恨,血债血偿。”上官孤星言之凿凿的指证。“我抵达香港之后的第五天,短短一日之内,就有十户姓洪的人家办丧事,香港境内的街头巷尾到处挤满了出殡队伍,从南到北,哀鸿遍野,十五副棺材里躺的全是洪氏一门的男女老幼,情状之惨烈,就跟当年潭氏一族遭人灭门绝户时一样,斩草除根,寸草不留。”
“唉!悲剧重演,又是一桩抄家灭门的亡族惨案。”武田广摇头感慨。
“现在怎么办?上官已经露出马脚了,咱们还要恭迎潭深大驾光临吗?”高苍峰询问首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