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快五年了吧？

灵素心想。

快五年没有白家半点消息了。

她离开了那个城市，从来不看经济类报刊杂志，而白坤元并不是名声赫赫响彻寰宇的人wu。

最开始有段时间，她也会常回想起那些事。就像电影片段，一段一段在脑海里回放，只是自己成了旁观者。因此看得更透彻，更明白，因此每到那个时候，总有zhong羞愧涌起，仿佛曾犯下天大的错误。

她终于知dao什么叫zuo不堪回首。

的确不堪。

而且心里会有一zhong被拉扯的痛，痛得呼xi不过来。

可是随着忙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渐渐不再想起。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半年…

初恋大都有始无终，她也不是钻niu角尖的人。

一个人走chu另一个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现在这个律师来了，jiao给她一份文件，说，白太太去世了。

沉淀的尘埃又开始飞扬起来。

灵素对白太太没有太多gan情。那位可怜的母亲神智一直不大清晰，同她jiao谈更少。她甚至认为an照白太太当时的状况，是不认识自己的。更别说记住她，多年后辞世时，还留遗产给她。

为什么？

律师说：“白太太将她名下在上海的两tao公寓都赠与你，大概价值四百多万。”

那是白家的九niu一mao，但对灵素来却是一笔相当庞大的财富。

她说：“我同她，并不熟。”

律师说：“但你总有她喜huan的地方。”

“对不起。不过，我记得她的神智…一直…”

“你是说她的老年痴呆？”律师说“她的确患有老年痴呆，但是奇迹的是，弥留的日子里，她的神智却清醒了，立下合法遗嘱。”

“请问她是怎么去世的？”

“中风。她在睡梦中去世的。”

那想必没有痛苦，此刻大概已经同薄命的女儿团聚了吧？

灵素想起了琳琅。

琳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了，是这些年来灵素心里的一个不解之谜。她究竟是是投胎去了，还是化成了虚无？

也是一个薄命的红颜。

灵素洗了澡，披着shirun的tou发，坐在yang台上，看夕yang一点一点消失在水泥森林的西tou。

电脑音响里放着一首英文的歌曲，婉转悠扬，如泣如诉。

多年前的这样一个夕yang照耀下，白坤元走进了她的视线。

那个场面太过经典，所以现在的记忆力，白坤元也始终一张背着光的模糊的脸。她看不清他，即使到现在，她也不敢说自己看清了他。

灵素坐在电脑前，在搜索栏输入“白坤元”三个字。停顿片刻，敲下回车键。

chu来很多条消息。某某hua园小区，某某工程，某某剪彩。她一条都没点，大致扫过，然后看到一行字：“…妻子童佩华，婚后全家移民mei国…”

她关了页面。

那天晚上，她独自去了“紫气东来”大排挡，穿过满堂喧嚣，来到到后院，走进那间茶馆。

祥子正给客人倒茶，看到她很高兴：“灵素，就你一个人？华老dao呢？”

灵素摇tou：“我也很久没有看到华清了。”

“你来找杨阿姨的？上次得到的消息，说她人在尼泊尔。真不知dao什么时候回来呢！”

灵素淡淡一笑：“没事，我不急。我今天过来随便坐坐，给我泡一杯龙井好吗？”

“好嘞！你坐吧。”

茶香缭绕，灵素专注地看着杯里沉浮着的茶叶，脸被水气熏得一片温run。

台上的女孩拨着琴，奏着一首抒情伤gan的曲子，婉转悠扬，一片伤心，勾起了听者的相思。

灵素一声轻叹。

“心情不好？”一个陌生而又温柔的声音响起。

灵素抬tou望。邻座yin影里，一个男子正注视着她，昏暗中只见一双明亮的yan睛，带着真切的关怀，让她心里一暖。

她说：“一位前辈去世了。”

“这样？还请节哀。”

“其实我同她也不熟。我们几乎没有jiao谈过。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