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就算那样，也总比呆在这儿等死的好。”远似乎是抱定了决心。

“就是因为是这样，才想让她开心啊！要不然，可能她这辈都去不了那里！你是知的，她就连梦都想去那个城啊！”“你以为你是在帮她？你是在害她！什么威尼斯，她可能在路上就…”永哽住，不敢再说下去。

“远！”永忍无可忍地喝止“她并不只是你的母亲，她也是我的母亲，是父亲的妻！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想怎样就怎样！”再也不会姑息他的自私，再也不会允许他肆无忌惮地去伤害任

“我已经不了你了。”失望透地甩下这句话，杜逸民也不回地离开。

远怔怔地望着他，杜逸民则满意地敛下帘。

那苍白的影在冰凉光的地板上，单薄得，像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

“就是啊。”看到母亲难得这么开心的笑脸，远也会心地微笑。

“财团要开董事会，我先走了，你要多休息。”她大英俊的丈夫，用平板的声音这么说着，优雅地起。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今天不是还要上课吗？”杜逸民厉声问。

亲，睛里则满是脆弱与无助。

他伸手去开门，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来的人竟然是远。

“恩？”“只要好准备，随时都可以发啊！”他激动得声音颤抖“说不定到了威尼斯，你的病就会康复的！”

杜逸民冷冷地盯着儿，而远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脑海里突然涌现一疯狂，远的手蓦地握得更“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呢？”

“父亲是不会同意的。”永冷冷地打断。

“迟早都是要知的。而且，”他沉声“他们的承受力没你想的那么差。”

“威尼斯？你疯了吗？她还是个病人！”

“怎么了？远，你受伤了吗？”母亲在床关切地呼唤，儿的现为她即将消散的生命注一丝活着的气息。

忽然又是一片安静，秋风刮掉几片垂死挣扎的树叶。威尼斯的，在他们前漾，波光粼粼，海市蜃楼一般。

“我们可以去啊！只有我们三个！你，我和永！好不好？！”

“奇怪了？为什么非要他同意？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在夜里，远冷嘲讽地说“他所的，只是不断地伤害母亲！”

“这个季节，威尼斯的会是什么颜呢？”她忽然神地问。

“说啊，永。”远的两手握成了拳。

杜逸民停下脚步，皱眉扫了她一“不要胡说。我只是告诉他们你的病情。”

少年扬起下，轻蔑地瞟了父亲一，举起缠满绷带的手臂“我上育课时受伤了，到医院来看伤，顺便来看一下妈妈，有什么不可以吗？”

“啊，要是我的病好了，一定带你们去威尼斯玩。”她快乐地遐想着“这次就算你们父亲再怎么反对，我都一定要带你们去！”

“哦，他呀，”远装一副无可奈何的样“他也很想来的，可是因为他是优等生啊，老师把他盯得很，要来不容易啊。”

她笑容孱弱，然而还是尽力笑着“比昨天好一些了。永呢？”她捺不住地问。

“没有，骗他的。”他调地勾嘴一笑，拉来凳坐在她床“今天觉怎样？”

就在远执拗地甩开他的手的时候，只听见一声虚的倒地声。

她望着他，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被炽烈的火化着“如果…真的可以…”

她愣愣地看着这个还带着几分稚的俊少年，无法言语。

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面对面站在飘雪的冬夜，其中一个一脸诚恳的请求，另一个却目光犀利，仿佛在暴风的边缘。

永收回落在母亲上的视线，用淡得不能再淡的语气说“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远，大人的事，我们不该手。”

他走过来，拉上模样呆愣的远“现在跟我去，就当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好啊，”远握住她瘦弱苍白的手“你不要失言哦！”“我发誓！”她举起另一只手，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远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不等于告诉他们我要死了吗？”她失神地低喃“他们会很伤心的。”

“不知耶。”远托着腮帮沉思状“没有亲见过。”

想象着永伤脑的样，她哧哧地笑开“谁叫他要那么优秀啊！”言语里有藏不住的骄傲。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要死了？”她低注视自己苍白的手指，喃喃地开。裹在洁白的床褥里，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掏空的陶瓷娃娃。

她望着窗外那一片片飘零的树叶，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