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保心中不以为然，又不好和福康安争辩，只得服心不服地应是。

“我当然记得我的份。”韵柔的声音忽然冰冷，神里的温柔也变成了凌厉，毫不惧怕地看向王吉保，一句句清清楚楚地说：“我自幼与小一同长大，如同妹一般，小我重我，就连读书识字，也让我和她一起学习，才有我的今日。这就是我的份，我的哪一桩事不符合我的份。”一番话抢白过去，也不理王吉保难看的脸，飞快地转望着福康安“福三爷，我不知当初为什么你们要定这样一门亲，但时隔多年，或许，这门亲事的利用价值已经完了。虽然崔家沾了傅府的光，举家抬旗，老爷也到翰林学士，可论到门弟。与傅家从来是云泥之别。傅家真的会将小娶门吗？傅家真的会守当初的婚约吗？”

“阿玛，这事你得一，额娘她居然要为我定下一个娃娃亲。”

“什么至大的荣耀，只有那些古今戏文才演些中状元娶公主的大喜事，古往今来，驸无数，又有几人留下过名字？纵成了皇亲国戚，也不过个领的散秩大臣。就算真有才能胆略的，只因挂了个驸的名分，无论有什么功绩作为，人家也只会说你是沾着公主的光。更何况，皇家的女儿，娶回家来，如同菩萨般供得的，上床是夫妻，下床是君臣，又哪有夫妇之乐。我看着大哥二哥，每日里在公主面前恭敬柔顺，半个不字也不敢，声音抬一的胆也无。男儿丈夫，要落到这地步，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将来要以我自己的能力建功立业，留名后世，绝不愿借着皇家的光彩。阿玛，若说与皇家联姻，有了大哥二哥已经足够了，又何必再加上我呢？”

“可是”

“姑娘说的话，我更加不明白了。”福康安的神忽然变得不可测，虽然仍然笑，但即使笑容，也是幽无比的。

埃康安微微一笑“这就是崔咏荷的不凡之了。竟能令一个全无地位的弱女，为了她，而有胆魄气量质问我。这一就是当朝重臣，也未必可以到。崔咏荷，绝不像你看到的这样，是个只会爬树、扔东西，永远脏的野丫。”

“什么？和英公主？不，不行，阿玛，我不能娶公主，我也不想娶公主。”福康安一怔之后，上叫了起来。

“为什么，你大哥福灵安是多罗额驸，二哥福隆安是和嘉额驸，你为什么会不想娶公主？这可是至大的荣耀。”

明明十分不愿，事后却像是非常乐意地接受了，亲自登门拜访，对老爷夫人都礼敬有加，时常带着重礼来看小。若说这其中没有半古怪，只怕无人相信。”

“阿玛，你主持军机多年，文政、河务、兵事、钱粮。刑名…哪里事繁任，哪时就有你一力料照，且是待人诚挚有礼，循礼有，政民理财治安，都是全挂本事。为了国家累得百病缠，可是，外不还是有人日日议你是外戚，是沾着皇后的光，是靠着皇上的偏心思才有今日的吗？后世的人，或许会谈论刘墉的正直，纪昀的才华，可是，有几个会说你的劳辛苦，怕也只是淡淡地说上外戚二字，便将你一生抹煞了。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看在里，我不想将来别人说起我，也只会说，原来他是十五公主的驸，怪不得仗好打，官好当呢。阿玛…”

埃康安自然知他心不一，、却也无心去解说，目光遥望荷心楼，心却到了数年之前，那一天，额娘行定亲，自己苦劝不得，气极之下，回府禀告父亲，那时…

埃康安静静地望着这个素来纤温柔，而今却忽变得凌厉人的女，乌黑发亮的睛幽若海，良久，方才徐徐地问：“你以为我福康安是什么人？”

韵柔柔婉一笑“有三爷这一句话就够了，韵柔相信三爷的为人，这就告退了。”盈盈又施了一礼，方才转离去。

暗恒见福康安说得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更想起自人军机以来，因着外戚的份，日日小心，时时在意，半步也不敢走错，只恐授人以柄的辛酸，也勾动了凄惊情，叹息一声：“难得你看得如此透，并没有被皇家的尊荣冲昏了，的确远胜你两个哥哥。更难得你有这样的志气和豪情，要靠自己建立功业，只是，这样的话，你我说说即可，却不能对外人说，又拿什么辞令去拒绝弘畅的好意呢？”

“不用拒绝，阿玛只要坑谠外宣布我已定亲，大摆宴席请客，此事自然就消弥

王吉保很自然地上前一步，冷冷地：“韵柔姑娘，请你记住你的份。”

“胡说什么，前儿我才告诉过她，诚嘉亲王家的弘畅有意给你说和皇上的十五格格和英公主，你额娘不可能还会想给你定别的亲。”傅恒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略有些怪异。

王吉保犹自愤愤然“这个丫好大的胆，竟然连爷都敢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