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痛哭了一整夜,她故意赖在床上,直到日上三竿,揣想段樵应已出门远行,才慵懒地挨至梳妆台前,细细地描眉擦粉。
她不能就这样颓废下去,段樵不要她,她更应该坚持美丽的活着,以实际行动追求自己终身的寄托,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吗?
她先把脸擦得嫩白,子邬抹得嫣红,戴上两只金钻灯笼坠子,贴着三个面花钿;长发打成了盘鬈的松髻,结成云香,周围小簪儿、翠梅钿儿玲琅环绕,妖艳如勾人魂魄的神女。
再给它系上沉香色水纬罗对衿衫儿,短衬湘裙碾绢绫纱,五色挑线,裙襬滚上雪白素锻子;足蹬高底金云鞋,上锈金丝玉蟾宫折桂。
款款丽姿,小脚袅娜而过,细步尘香。
这样还不够美吗?杜飞烟对着镜子,再次怒咒段樵的有眼无珠、不识美女。
是他逼她红杏出墙的,唉!坯坯坯!他们之间啥也没有,怎可滥用成语,没地污蔑自己?
总之,从今儿起,她要到大街上招蜂引蝶,证明她才是万人迷。
双手拉开房门…她差点和门外的人撞个满怀“你…还没走?”
段樵大吃一惊,她是谁?这张泛着红晕的俏脸,令他…情不自禁,陡地怒火中烧。
“你为何做此打扮?”他的口气很差,弥漫着火葯味。
“不可以吗?”杜飞烟故意轻浅回眸,绽放出万种风情。“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
段樵的妒火猛地窜自瞳仁。“我离家这段时间,希望你…安分守己。”
“凭什么?”杜飞烟拿纤纤玉指戳他的胸口“允许你带着女人去游山玩水,却不准我‘稍做’装扮,你真以为是我丈夫啊?”哼!不让她出去,她偏要大摇大摆走出去给他看。
“站住!”段樵紧握拳头。他是无权管她,但他就是要管,没有凭什么,只因为她是他的!
“我偏不!”
下一刻钟,段樵已将她擒住,强行抱入房内。
杜飞烟听见房门被用力踢上,接着,整个人被用力拋向床榻,摔得她好疼。
段樵勃然按住她,用袖口狠狠地擦去她辛苦抹上的胭脂水粉,直到回复原来面目。
杜飞烟骇然惶恐地望着他。
他也凝视着她,灼灼炯然的黑眸中,血丝密陈。
按住她胸脯的手颤抖了一下,情感和理智激烈挣扎中。晌午的阳光变得暧昧而狰狞,张牙舞爪地企图吞噬他俩。
段樵俯身,脸面与她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我要你,为我…安分守己。”他的唇叠上她的。
最缠绵难喻的当口,长廊外忽地人声嘈杂。
“单姑娘,你不能进去,那是我家主子和夫人的厢房。”周嬷嬷上气不接下气,边跑边喊:“快来人,烂住她。”
“谁敢过来就得仔细皮肉。”单琳琳凶巴巴地址着尖拔的嗓子。“去告诉段樵,我要见他!”
杜飞烟惨然地一笑。“你走吧!免得她在这儿大叫大闹,伤及无辜。”
“我会尽快回来。”他的手掌抚向她的颊,非常用力的搓揉。
“你弄痛我了。”其实她的心比她的脸还疼。
“答应我?”他不愿走得牵肠挂肚,好歹他要她给个承诺。
“段樵、段樵,你在哪里?快出来,车队要出发了。”单琳琳叫魂似的,声音充斥房里每个角落。
杜飞烟才要回心转意又狠下心肠,悍然道:“不!”
“你…”他目露凌厉光芒,又准备袭向她…
“段樵!”房内一下子被推开,单琳琳闯了进来“知府大人在门外等着,快呀!”
“飞烟!”他仍要她的承诺,人焦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