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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5/6)

习。”

“我干嘛向她学习,若是公平竞争,哈佛医科还是有我的位署,我大学的GPA可比你强,请别发出男性沙猪的言论。”雅蕊不服气地说。

“哦,对不起,我该看紧自己嘴巴的。”他陪笑说。

唉,这人一点都不懂得她的喜怒哀乐,她真要托付终身吗?母亲说过,嫁就要嫁给真正爱的人,但她从未尝过牵肠挂肚的爱情滋味,如何分辨这样的交往是对,还是错呢?

真希望母亲没生病,否则她就能够指点她许多人生的迷津及对未来的抉择了。

母亲说“熙”是她的根,那么,没有母亲的自己,不也像失了根的花草,一直独自在风雨中飘飞吗?

雅蕊一早便开车来到皇后区的疗养院,一栋六层的楼房,在清晨的阳光下,有着干净的感觉。唯一让人感到不安的是斜对面的墓园,在一片青绿的草地上,虽然很美,但死亡的气味仍浓浓地侵扰着人心。

伍涵娟发病后,原本住在家里,请不同的看护妇来照顾。为了不想离她太远傺湃锊幌窀绺缪×吮鹬莸难校,反而待在纽约市内,好方便回来探望,但没想到这苦心安排,也阻止不了伍涵娟被送进疗养院的命运。

为此,雅蕊和父亲闹过一阵子,感情差点决裂。

凭心而论,付了昂贵的费用,这所疗养院还算完善,在习惯由那些陌生人来照顾伍涵娟后,雅蕊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既成的事实。

伍涵娟是属于安静型的病人,危险性是零,所以有开放性的病房,面对一扇大大的窗,天气晴朗时,一天还可以出去散步两次。

她自入院来,都没太大反应,醒的时候,除了吃饭、服葯外,就是静静地坐着,让时间在身旁一分一秒的流过,偶尔她的眼睛会随人及光线移动,但那只是婴儿式的无知反应。

“她算植物人吗?”雅蕊曾问。

“比较像自闭症吧。”医生这样回答。

“外面的人给它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冷酷贵族。”一位老护士说:“你母亲就有那气质,高傲地有如中国皇后哩。”

是的,剪短头发的伍涵娟,长年少见阳光,不再懂得哭笑,也没有忧虑,反而年轻回去。五十多岁的妇人,看起来像三十多岁,如此的容貌、心智和年龄,形成一种完全不成比例的大混乱,有着一种很诡异的悲哀美。

进入病房,雅蕊照例给伍涵娟一个拥抱,并问护士苏珊说:“我们的中国皇后还好吗?”

“像平常一样乖。”苏珊回答:“不过,昨夜有件怪事,她突然对我笑…也不算对我啦,反正,我没看花眼喔,但医生并不兴奋,说那是反射作用。”

又是悲观的评估,雅蕊替伍涵娟拢拢头发说:“妈,我今天要念一封信给你听,有错字的话,别骂我喔。”

接着,她用最甜美的声音读着:“熙,你来了,你又来了,这次你把我拉到梦的最深处,梦中之梦,害我的魂必须唤我的魄,全都差点回不来…”

雅蕊每断一句,就仔细地观察伍涵娟脸上的变化,每次都期待一个新希望,但结果却令人失望,她读到嗓子都沙哑了,伍涵娟依然是面无表情,除了自然的眨眼外,连个细微的肌肉牵动都没有。

“妈,到底谁是‘熙’,他是你爱的人吗?你是不是因为他而疯的?妈,对我说话呀,我好不容易才发现这封信,你再故意地无动于衷,教我怎么安心的到波士顿去念书呢,爸有了新婚的太太,哥也远在旧金山,以后就不会有人来看你了,你会在这儿发霉、发烂到死,你知道吗?”雅蕊太激动了,竟一把推倒了伍涵娟。

伍涵娟直直地躺回枕上,像个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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