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怨。
不知过了多久,莞茜无聊地打量起书房的陈设,虽说是书房,却是她现在所住的房间约有两倍大,除了满满的两大面墙的书籍、字画与书桌外,在书房的一隅还自辟了一间音乐室,陈设许多乐器,如古筝、琵琶、笙,还有些是她所不认得的乐器,其中有几幅悬挂的字画,倒是让她欣赏不已。
见他只是将手负在背后,一言不发的伫立在窗前。莞茜索性自娱的走到古筝前坐下,这才发现这是古乐器中的瑟,她轻轻抚弄琴弦,随着记忆中的乐谱弹奏着。
纤纤玉指拨弄着琴弦,满室悦耳的琴声终于将周建佑从沉思中惊醒,他苦笑地摇摇头,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失神和失礼,他走到琴室将琴取出,附和着她弹奏的乐曲。
随着悠扬的乐声,莞茜第一次知道琴瑟和鸣是这么悦耳动听,两种弦乐器的配合,使得原本稍嫌单调的曲目,霎时热闹、丰富了起来。一曲奏毕,两人只是颔首以对。
“没想到你会弹奏!”建佑轻声地说,见她穿着一身淡粉红,散发出一股有别于一般艳俗的美,不禁令他忘情地看着她。
“有心事!”
短短的三个字,听在建佑耳中却如黄莺出谷般的悦耳,尤其是她在此住了七天,第一次正式开口。不由得他欣喜若狂。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是此刻他心中惟一的意识。而更令建佑雀跃的是这三个字代表着她关心他。他从未刻意照顾任何女性,既没有必要也没兴趣,惟独她例外。
自从妤儿将她交给自己照顾,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刹那,自己已经无法自拔的受她吸引,而这也是建佑安排她在“逡翔庐”静养的主要原因。
意识到他炽热的目光,莞茜不由得羞红了脸。
看到她脸上泛起的两抹嫣红,建佑这才想到自己太过唐突,立即收敛目光。见她仍看着自己,知道她还在等着自己回答。
“只是有些恼人的心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建佑安抚似的看她一眼,又接着说道:“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尚莞茜。”她柔声地回答。
“尚小姐,莞茜,这…名字好别致厂他低沉地重复着。
“是少见吧!”莞茜含笑回答,想在二十世纪自己的名字都堪称少有,更何况是在十五世纪的明朝,想到明朝,她不禁开口问道:“可以…可以告诉我,今年是…”
“正统二年。”建佑轻松地说着。
“正统二年。”她苦涩地重复。
而他的回答让莞茜仿若抽干她全身的力气般,让她一蹶不振,悬在胸口的心也一下跌至谷底。
“尚小姐,尚小姐!”建佑见她脸色苍白,走到她身边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还好!”莞茜苦笑地答道。
“我看你大病初愈,还是回房歇着。别累着了。”建佑柔声的建议着。
“我…”莞茜原想辩驳自己已经康复,但想到自己如果辩白,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存在,于是她也只能长叹一口气,点头应允。
建佑早将她的思绪尽收眼底,她除了有双会说话的眼睛,而且还毫无心机不会掩藏情绪,他开始替她担心,她如何能在这宅院生存下去。
两人各藏愁绪的沉默着,直到建佑送她回客房,两人都还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
“小姐!小姐!”银屏看她由少主送回来后,就独自一人呆坐着,忍不住开口叫她。
莞茜只是恍如大梦初醒般的看着银屏,仍不发一语。
“小姐,你是怎么啦!打从你一进门就呆坐着,有什么事惹你心烦?”银屏关心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