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回答倒是有些乎她意料。

谁知他却说，就算想衣肯嫁，他也不娶。

他们回来后，没两天听说想衣也回夫家去了，她想，想衣终究是把她的话听去了。

说怪，也不是真的怪，夫妻俩生活仍是照着往常在过，只不过他有时神神秘秘的，行迹诡异，也不晓得在忙些什么。

“为何？”

那样的依恋，极。

她原以为，是想衣抵死拒婚，伤了他自尊，他恼了，也赌气不娶。

那天去天香馆送当日猎来的山禽，听到她跟妹妹说的话，回家以后，他想了又想，就抱着钱罐，去找陆庆祥，选了想云。

问他，也支支吾吾答不个所以然来。

他也是一样的，谁待他好，他便挖心掏肺地回报，眷恋，总要缠得牢牢的，片刻不见，便会慌得手足无措，连自己该什么都不晓得了。

妹妹们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她已经尽了力，至于结果如何，婚姻终究得靠各人去经营，就看想衣如何面对、解决了。

她也没真等他回答一掌伸向他，在被底下，五指密密缠握住，无声倾诉缠绵心思。

罢成亲时，他挖心掏肺什么都对她说，没想到，当愈久的夫妻，他心也愈来愈多，开始学会对她隐瞒了。

在陆家夜宿一晚回来后，祝风整个人就变得怪里怪气的。

“你…又不会。”

“爹说，阿风以后大了，娶媳妇不用挑最的，她要待你好，真心觉得你是最好的，比谁都还要好，不计较你聪不聪明、有没有钱，像你娘一样，这样的女人才可以娶。

想什么呢？阿风的心太纯粹无瑕，不懂成年男女间复杂幽微的情，哪能指望他领会那些风雪月的心思。

由某个角度来看，他其实与寻儿无异，离开了爹娘，便会哇哇大哭。

她没想到，自己今生的幸福竟然取决于那寥寥数语。“那如果，我现在待你坏、嫌弃你，你就不要我了？”

“唔。”男人将她抱牢了，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

一夜不在，你就睡不着了。”她要没回房，他不就准备要在床上翻到天亮？

“你。”连想都没有，答得快利落。

他张、闭，又搔搔，想了半天，还是无法想象想云对他坏的样。

可或许，一生也不知何谓情——那独一无二，无论好与坏都执着认定，一生不移的情。

“你待我好，全村里，你待我最好，别人觉得我傻，你却告诉陆想衣，我很好，比葛家好，我听见了。”

男人不说话，脸埋在她脯，过来又过去，可得惹人怜。

对于他不再什么都与她分享，不得不说，她心里有一些些小失落，不过谅他也不什么坏事，她也就没去追问到底，让他保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小隐私。

“不是叫我回来给你洗脚？坐好。”她笑着推推他，捧来盆替他脚丫给洗得了，再脱掉绣鞋上床，柔柔偎他张开着等待的怀抱。“好了，可以睡了吧？”

那么，他呢？

日回复平静，冬天也即将过去，有时比较空闲，她也会陪箸丈夫将材送去天香馆，然后夫妻俩牵着手逛逛，看看家里缺些什么，顺添足了。

“再给你件衫可好？”她挑着布料，偏凝思，在布疋与他之间来回打量，评估哪个适

思及今晚与妹妹的对话，她看得，妹妹已有悔意，反省了自己当日的肤浅想法，不该轻视阿风，若这事再重来一回，她相信，想衣的选择绝非如此。

无妨，她着，就好了。

“我娶想云，只娶想云一个，她要嫁，我也不要。”

她忍不住，问了来。“如果让你重新选择，想衣也愿嫁你、待你好的话，你会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