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小女孩有些惊讶，又有些如释重负，像存在心底许久的不安，终于被母亲去般，既兴，又不确定。

——“棠棠，妈妈想，你有一天一定会有喜的男孩，有一天也会步家。妈妈很想告诉你，妈妈从前觉得，谈恋就是谈恋，什么门当对的说法都太势利，但是，妈妈现在必须要告诉你，你与喜的男孩，门分确实不要相差太悬殊才好，否则…”

当棠棠梦乡，房内恢复一片静谧，今日发生的在何雅心渐渐发酵，迫得她不得不面对。

章百涵中诉说的那一切、神情不善的婆婆、反常无礼的棠棠、神惊慌的莫韶华，和棠棠方才说的那番话…这些她从没想象过的情状，不约而同指向了同一个事实；而莫韶华迟迟未归，究竟在与婆婆谈些什么呢？他今日对婆婆说话的气那么严厉，势必也令婆婆气极了吧？

“我才不想得像贵宾狗那样呢！”棠棠边笑边嚷了起来。何雅又瞬间与女儿笑闹成一团，直到小女孩疲力竭，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玛弥不知是怎么想的，但是玛弥很喜棠棠是女生喔。”

——“棠棠，

“发？得鬈鬈的，像公主那样吗？”棠棠的小脸瞬间明亮了起来。

就是因为莫教授表现来的是那么她，于是她才会对他信不疑，而对她十年后的生活到认同与归属，既然，她的情是来自于对莫韶华的信任，那么，当信任破坏殆尽的时候，情还会存在吗？

其实，莫教授与三十岁的她本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她原以为幸福满的婚姻，包覆着层层叠叠的困惑，而当她立心将重重面纱掀开，看见的究竟会是章百涵诉说的真相，抑或是莫韶华总急着坦的真心？

这些听来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今日发生过一连串冲击之下，竟显得如此合理与可能…三十岁的她过的生活，似乎远远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何雅发现她无法再任由自己胡思想下去。

——“棠棠，妈妈生你的时候是一个人，但是，生下棠棠之后，妈妈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了棠棠之后，妈妈就不再到寂寞…”

也许，一切只是各人解读不同罢了？也许，莫教授有他一说词，有不得不的苦衷？否则，他方才对待婆婆怎会是那样的态度？也许…有很多很多的也许…

何雅呼一长气，将信纸摊开，守着一丝微乎其微的盼望，逐一阅读。

——“棠棠，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知有很多话，现在告诉你还太早了，可是，妈妈好害怕有一天不能亲自告诉你，所以，先写在这里，希望有一天，你能看见…”

——“棠棠，你一定要有足以谋生的一技之长，有独立的经济能力，有完整的学历，这些都是能够令你婚姻幸福，令你能够在婆家抬得起来的条件与筹码…当你为了情放弃自己的时候，有一天就会像妈妈一样，输得一败涂地…”

“当然是真的呀。棠棠没有发现玛弥很喜帮棠棠绑发吗？你要是男孩，玛弥就没办法帮你绑发了。还有，你是女生多好，以后等你长大，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街，买衣服、买化妆品、买跟鞋，买很多有的没有的小东西，也许还可以一起去发…”

她的生产，他没有陪同？他母亲对她的轻蔑与欺凌，他曾经默许？她在这段情路上孤立无援，甚至不得不为了丈夫的前途与婆婆的颜面，放弃即将到手的大学学历？

她回到自己房里，将章百涵给她的那叠信件打开，试图在当中寻找还能够相信丈夫的证据。

“是啊，成像公主那样…或是，棠棠想成像贵宾狗那样也可以喔。”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