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关 爱怨若浮云

不知在什么时候，不知在什么地方，雒灵无声地叹息了一声：“第一个。”

于公孺婴一进到这个地方就知dao周围充满了幻象——姬庆节说过，这里是个luan石岗，而不是yan前所见的莽莽荒原。不过，yan前的景象却让他想起了什么。

是了，大荒原，陶函南bu的那个大荒原！那是他少年时驰骋田猎的乐园，也是埋下一生遗恨的伤心地。

“是为了勾起我的回忆么？嘿！果然是心宗的手段啊！”前后左右都没有见到人。先他一步进来的桑谷隽和有莘不破都没见到，但于公孺婴反而安心。因为他清楚，如果现在见到同伴的话，实在很难说见到的人是不是真的。

然而自己该怎么样chu去呢？他取chu一箭，朝天虚发，久久不见那箭落下，心dao：“难dao连时空都被扭曲了？不对，心宗没这本事。除了聚集四门jing1要的昆仑，不可能有这样的地方。难dao这整个世界都是心幻么？那可就麻烦了，无论zuo什么都是白搭！”

“在想什么？”

于公孺婴一回tou，看见了江离。他怔了一下，随机意识到这个江离不是本人，而是存在于自己心里的那个江离。

“嘿！chu现的人居然会是你。”

“或许是因为在你心里，我是最好的商量对象吧。”

于公孺婴承认。其实，和这个“江离”说话，与自言自语没什么区别。

“雒灵在就好了。”江离说：“我们对这阵法却完全没有着手chu1。”

“何必事事依赖别人？”于公孺婴淡淡dao：“只要保持镇定，心田不luan，对方也奈何不了我。那大祭师要同时困住我们四个，只怕jing1神的损耗也很严重吧。”

“只怕也没那么简单。”江离说：“一般来说这zhong心幻都会制造许多妖魔鬼怪的幻象来打击人，让人恐惧、愤怒、绝望…可这里却没有。”

“只要守得灵台清明，就没什么可怕的。”

“灵台清明？”江离dao：“就算你的修为高shen，但你的gan情呢？”

于公孺婴心中突然一痛。

江离dao：“你还是有破绽的。大概接下来chu现的，就是你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吧。”

于公孺婴突然怒吼dao：“走！”

江离叹dao：“我只是稍微提起往事，你就沉不住气了？”

于公孺婴冷笑dao：“我叫你gun，是因为你现在所说的全是诱人入魔的话。”说着拿起了弓箭，对准了江离。

“死灵诀么？”江离dao：“那确实能杀死我——无论我是真实的，还是幻象。可是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心里的江离啊。你杀了我…”

于公孺婴截口dao：“就会把心里的江离给杀了，是不是？”

“应该是这样的。”江离说“至于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也说不清楚，但总归不是好事吧。”

于公孺婴冷冷dao：“你在我心里死掉最好，很多事情办起来我反而能放开手脚。”

江离叹了一口气，dao：“真的这样么？嗯，大概是真的吧。”他一转shen，慢慢消失：“我和你的关系并不大，你要驱逐我不难，可是…”

江离的幻象消失了，那句话还没说完，但于公孺婴却知dao这句话的后半截是什么意思。

“大概接下来chu现的，就是你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吧。”于公孺婴喃喃自语，重复着“江离”的话，嘿了一声dao：“江离！无论真幻，你总能这样直接命中要害！”因为就在“江离”消失的地方，一个人影浮现chu来。上半shen是人，下半shen是蛇，于公孺婴叹了一声，扭过tou去。但过了不到一会，他又忍不住转回tou来。

yan前的银环褪去下半shen的蛇pi，化作无忧城时的模样。

银环看着他，yan睛充满了欣wei：“你终于…找回自己了。”

于公孺婴冷冷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dao你恨我，所以你不理我我也不怪你。”

于公孺婴就要说“我不和你说话是因为你是假的！”然而终于忍了下来。

“在无忧城…”银环回忆着：“你无数次几乎就要振作起来，但终于没有。你在陶函之海内的突然觉醒，在别人看来似乎显得很突然，但我却知dao你不是。那几年里，我不知dao用了多少法子刺激你，你也无数次想动用你的弓箭，但最后那dao堤防，你终于没有闯过来。你始终不愿拉响你的复仇之弦…唉，我到底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

于公孺婴还是没有开口，他的yan神也渐渐平静下来。如果雒灵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