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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甘落魄天涯羁恨海子冒嫌疑情(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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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甘落魄天涯羁dang子 冒嫌疑情

原来鹤亭在上海,四月间便听得北方风声不好,各家报章,议论沸腾,十分心急。到四月底,发了个电信给戟临,不见有回电。过了端午节,匆匆便附了lun船到天津,要进京接家眷。到得天津时,见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从塘沽到天津的铁路,都有洋兵把守,各国兵船,布满口外,便先到上海大dao一家洋行里,寻着一个朋友,打听消息,并告以进京的缘故。那朋友极力劝止,说万万去不得!莫说京里去不得,便是紫竹林也不能去!不如且在我行里耽搁两天,再作dao理。鹤亭虽一意要走,怎奈行内诸人都说走不得,甚至有内地之人迁到洋场来避luan的,就不敢行。不到几天,便大luan起来,一面是拳匪攻紫竹林,一面是洋兵夺大沽炮台。外面讹言四起,《国闻日日报》馆也被拳匪毁了,一点信息也没了。没有几天,联军又到了,攻打天津城。所以在洋场避难的人,都藏在地窖里面,粮也绝了,取些hua生熬粥代饭,吃了又泻个不止。此时津沪lun船断了往来,yu走不得,连上海的消息也断了。直到了九月间,陆纯伯在上海开办了救济会,租了lun船,直放天津,载难民回沪,鹤亭才得附了回来。又托了一个救济会执事罗焕章,托其代访寻妻女。及至回到上海,见了两个电报及棣华的信,才知dao他母女已在济宁,便先发一个电信去通知,然后连夜起shen,到了镇江,取dao清江浦,兼程进发,到了济宁,才知dao妻子故了。携了女儿,运柩到沪,暂在广肇山庄寄厝。

一切事情都已停当,鹤亭才向棣华谈起伯和失散后绝无消息的话。棣华在父亲跟前,不好说甚么,只dao:“既然有了救济会,自然少不得也要到上海。请父亲在外面留心打听便了。”鹤亭dao:“我有店开着,他是知dao的,既然到了上海,他总会到我店里来。此时只怕还liu落在北边,也未可知,只得托人到北边去打听的了。并且亲家那里,也没有信息来,不知如何,也甚担心。待我写个信去,托人打听罢。”说罢自去。

原来鹤亭向有一房姨娘,在上海居住。前两年生下一个小儿子,今年三岁,因为是属狗的,小名就叫狗儿。棣华与庶母同住,更是chu1chu1避嫌,不敢lou一些愁苦,只有晚上,独对灯hua垂泪。

挨过了残年,北方大事cu定,开河之后,便有到天津lun船。鹤亭写了一封信,与了盘缠,叫李富到京里去投信与陈戟临。李富叩别自去。不多几时,得了李富来信,才知戟临夫妇被杀,仲蔼已往陕西,伯和仍无下落。棣华得了此信,愈加悲苦。如此又过了一年多,①棣华暗中liu下的yan泪,少说点也不止一缸了。忽然一天,鹤亭悻悻然走了回家,对棣华说dao:“你说陈家这畜生一向在那里来?”棣华听了,愕然不知所对。鹤亭把桌子一拍dao:“他一向只在上海,却藏着不来见我!”棣华听说,心中暗暗的念了一声佛dao:“只要旅人无恙,就是父亲动怒,不免慢慢的劝得息下来。”②鹤亭又dao③:“他在天津,不知怎样拐了人家许多金银、首饰、衣服等wu,前年便到了上海,结jiao一个甚么辛述坏,由这个辛述坏勾引了他,就识了无数的狐群狗党,在上海大嫖起来。去年五月,讨了一个ji女,叫甚么金如玉。过了没有几个月,这金如玉就罄其所有,席卷而逃,便把他闹穷了。又吃上了鸦片烟。从去年冬天便落魄下来,在虹口一带的小烟馆里住宿,近来竟闹到求乞了,你说可气不可气!”④棣华听了一席话,如冷水浇背,如天雷击ding,如万箭攒心,那酸甜苦辣的味dao,一齐向心上涌来,见父亲十分动怒,又不敢说话。鹤亭又狠狠的叹了一口气。棣华dao:“这是女儿命苦所致,父亲不必动怒,休要气坏了shen子。”鹤亭dao:“当日看他小孩子时,人甚聪明,就是后来长大了,我也看他举止端方,心中甚是欣wei,却不dao一变变到如此。此刻我打发人找他去,等找了来,且叫他在家里住下,先叫他把鸦片烟戒了再说。”棣华低toudao:“父亲只当疼惜女儿!”鹤亭叹了一口气,起shen自去——

①又过了一年,是壬寅年了。

②闻此说不怨不怒而喜,是何等情。

③补叙伯和以前之事。

④只用鹤亭口中述chu并不费事,倘从伯和一边叙来,则嫖ji娶jizhongzhong丑态,未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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