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也。我辈适偶会论之间,君忽辱临。幸且共芳樽,惜
景,以古之兴亡为警觉,以人间用舍为拟议,又何必涉绮阁,
龙舟,而方尽一醉也?”秘甚怪之,不觉肃然致敬。及
笑久,而七人皆递相目,若有所疑。乃问秘曰:“今既接
论,奚不一示君之芳猷,使我辈服君而不疑也?”秘乃起而言曰:“余睢
人也。少好读书,颇识古者王霸之
。今闻皇上纂嗣大宝,开直言之路,
一叩象阙,少伸愚诚。亦不敢取富贵,但一豁鄙怀耳。适见七君
会,故来诣之。幸无遐弃可也。”其一人顾诸辈笑曰:“他人自
,必可无伤。吾属断之,行当败缺。”其一人曰:“己虽勿言。人其舍我:“一人曰:“此君名秘,固当为我匿瑕矣。”乃笑谓秘曰:“吾辈是七树
也:其一曰松,二曰柳,三曰槐,四曰桑,五曰枣,六曰栗,七曰樗。今各言其志,君幸听而秘之。”其松
乃起而言曰:“我本
空山,非常材也。负
贞之节,虽霜凌雪犯,不能易其
。设若哲匠构大厦,挥斤斧,长短之木,各得其用。榱桷虽众,而欠梁栋,我即必备栋梁之用也。我得其用(“用”原作“利”,据明抄本、陈校本改),则永无倾危之患矣。”其次一人起言曰:“我之风
之名,闻于古今。但恨炀帝不回,无人见知。张绪效我,空耀载籍。所喜者,絮飞则才
咏诗,叶
则佳人学画,柔胜刚
,且自保其
也。”其次者曰:“我受
和之恩,为不材之木。大川无梁,人不我取;大厦无栋,人不我用。若非遭郢匠之垩,则必不合于长短大小也。噫!倚我者有三公之名矣。”其次者言曰:“我平生好蚕(“蚕”原作“吞”,据明抄本、陈校本改)。无辞吐饲,不异推(“推”原作“惟”,据明抄本、陈校本改)
。蚕即茧,茧而丝,丝为绔绮。绔绮
贵族之用。设或贵族之
,见绔绮之
丽以念我,我又岂须大为梁栋,小为榱桷者也?”其次者曰:“我自辩士苏秦
燕之日,已推我有兼济之名也。不唯汉武帝号为束束,投我者足表赤心。我又奚虑不为人所知也?”其次曰:“我虽
蓬荜,
实恬然,亦可以济大国之用也。倘人主立宗庙,虔祀飨,而法古以用我,我实可以使民之战栗也。”其次曰:“我与众何殊也?天亦覆我,地亦载我。
即荣,秋即落。近世人以我为不材,我实常怀愤惋。我不
涧底,怎见我有凌云之势;我不在宇下,焉知我是构厦之材。骥不骋即驽
也,玉不剖即顽石也。固不必松即可构厦凌云,我即不可构厦凌云。此所谓信一人之言,大丧其真矣。我所以慕隐沦之辈,且韬藏其迹。我若逢陶侃之一见,即又用之有余也。”言讫,复自歌自舞。秘闻其言,大怖,坐不安席,遽起辞之。七人乃共劝酒一杯,谓秘曰:“天地间人与万
,皆不可测,慎勿轻之。”秘饮讫,谢之而去。(
《潇湘记》)
东洛有故宅,其堂奥轩级甚宏特,然居者多暴死,是以空而键之且久。故右散骑常侍万卢虔,贞元中为御史,分察东台,常
贸其宅而止焉。
东都渭桥铜驼坊,有隐士薛弘机。营蜗舍渭河之隈,闭自
,又无妻仆。每秋时,邻树飞叶
,亦扫而聚焉,盛以纸
,逐其
而归之。常于座隅题其词曰:“夫人之计,将徇(“徇”原作“苟”,据陈校本改)前非且不可,执我见不从于众亦不可。人生实难,唯在
中行
耳。”居一日,残
西颓,霜风
,披褐独坐,仰张邴之余芳。忽有一客造门。仪状瑰古,隆隼庞眉,方
广颡,嶷然四皓之比。衣早霞裘,长揖薛弘机曰:“足下
尚幽
,
著嘉
。仆所居不遥,向慕足下
履,特相诣。”弘机一见相得,切磋今古,遂问姓氏。其人曰:“藏经姓柳。”即便歌
,清夜将艾。云:“汉兴,叔孙为礼,何得以死丧婚姻而行二载制度?吾所
焉。”歌曰:“寒
停圆沼,秋池满败荷。杜门穷典籍,所得事今多。”弘机好《易》,因问。藏经则曰:“易
微,未敢学也。且刘氏六说,只明《诗》、《书》、《礼》、《乐》及《
秋》,而亡于《易》。其实五说。是
之难。”弘机甚喜此论。言讫辞去,窣飒有声,弘机望之,隐隐然丈余而没。后问诸邻,悉无此
。弘机苦思藏经,又不知所。寻月余,又诣弘机。弘机每
相近,藏经辄退。弘机
之,微闻朽薪之气,藏经隐。至明年五月又来,乃谓弘机曰:“知音难逢,日月易失,心亲
旷,室迩人遐。吾有一绝相赠,请君记焉。”诗曰:“谁谓三才贵,余观万化同。心虚嫌蠹
,年老怯狂风。”
讫,情意搔然,不复从容,
门而西,遂失其踪。是夜恶风,发屋
树。明日,魏王池畔有大枯柳,为烈风所拉折。其内不知谁人藏经百余卷,尽烂坏。弘机往收之,多为雨渍断,皆失次第,内唯无《周易》。弘机叹曰:“藏经之谓乎?”建中年事。(
《乾鐉
》)
薛弘机
卢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