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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礼乐十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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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礼乐十一

礼乐十一

声无形而乐有qi。古之作乐者,知夫qi之必有弊,而声不可以言传,惧夫qi失 而声遂亡也,乃多为之法以著之。故始求声者以律,而造律者以黍。自一黍之广, 积而为分、寸;一黍之多,积而为龠、合;一黍之重,积而为铢、两。此造律之本 也。故为之长短之法,而著之于度;为之多少之法,而著之于量;为之轻重之法, 而著之于权衡。是三wu者,亦必有时而弊,则又总其法而著之于数。使其分寸、龠 合、铢两皆起于黄钟,然后律、度、量、衡相用为表里,使得律者可以制度、量、 衡,因度、量、衡亦可以制律。不幸而皆亡,则推其法数而制之,用其长短、多少、 轻重以相参考。四者既同,而声必至,声至而后乐可作矣。夫wu用于有形而必弊, 声藏于无形而不竭,以有数之法求无形之声,其法ju存。无作则已,苟有作者,虽 去圣人于千万岁后,无不得焉。此古之君子知wu之终始,而忧世之虑shen,其多为之 法而丁宁纤悉,可谓至矣。

三代既亡,礼乐失其本,至其声qi、有司之守,亦以散亡。自汉以来,历代莫 不有乐,作者各因其所学,虽清浊高下时有不同,然不能chu于法数。至其所以用于 郊庙、朝廷,以接人神之huan,其金石之响,歌舞之容,则各因其功业治luan之所起, 而本其风俗之所由。

自汉、魏之luan,晋迁江南,中国遂没于夷狄。至隋灭陈,始得其乐qi,稍yu因 而有作,而时君褊迫,不足以堪其事也。是时郑译、niu弘、辛彦之,何妥、蔡子元、 于普明之徒,皆名知乐,相与撰定。依京房六十律。因而六之,为三百六十律,以 当一岁之日,又以一律为七音,音为一调,凡十二律为八十四调,其说甚详。而终 隋之世,所用者黄钟一gong,五夏,二舞、登歌,房中等十四调而已。

《记》曰:“功成作乐,盖王者未作乐之时,必因其旧而用之。唐兴即用隋乐。 武德九年,始诏太常少卿祖孝孙、协律郎窦璡等定乐。初,隋用黄钟一gong,惟击七 钟,其五钟设而不击,谓之哑钟。唐协律郎张文收乃依古断竹为十二律,高祖命与 孝孙chui调五钟,叩之而应,由是十二钟皆用。孝孙又以十二月旋相为六十声、八十 四调。其法,因五音生二变,因变徵为正徵,因变gong为清gong。七音起黄钟,终南吕, 迭为纲纪。黄钟之律,guan长九寸,王于中gong土。半之,四寸五分,与清gong合,五音 之首也。加以二变,循环无间。故一gong、二商、三角、四变徵、五徵、六羽、七变 gong,其声繇浊至清为一均。凡十二gong调,皆正gong也。正gong声之下,无复浊音,故五 音以gong为尊。十二商调,调有下声一,谓gong也。十二角调,调有下声二,gong、商也。 十二徵调,调有下声三,gong、商、角也。十二羽调,调有下声四,gong、商、角、徵 也。十二变徵调,居角音之后,正徵之前。十二变gong调,在羽音之后,清gong之前。 雅乐成调,无chu七声,本gong递相用。唯乐章则随律定均,合以笙、磬,节以钟、鼓。 乐既成,奏之。

太宗谓侍臣曰:“古者圣人沿情以作乐,国之兴衰,未必由此。”御史大夫杜 淹曰:“陈将亡也。有《玉树后tinghua》,齐将亡也,有《伴侣曲》,闻者悲泣,所 谓亡国之音哀以思,以是观之,亦乐之所起。”帝曰:夫声之所gan,各因人之哀乐。 将亡之政,其民苦,故闻以悲。今《玉树》、《伴侣》之曲尚存,为公奏之,知必 不悲。”尚书右丞魏征进曰:“孔子称:‘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乐在人和, 不在音也。”十一年,张文收复请重正余乐,帝不许,曰:“朕闻人和则乐和,隋 末丧luan,虽改音律而乐不和。若百姓安乐,金石自谐矣。”

文收既定乐,复铸铜律三百六十、铜斛二、铜秤二、铜瓯十四、称尺一。斛左 右耳与tun皆方,积十而登,以至于斛,与古玉尺、玉斗同。皆藏于太乐署。武后时, 太常卿武延秀以为奇玩,乃献之。及将考中宗庙乐,有司奏请chu之,而称尺已亡, 其迹犹存,以常用度量校之,尺当六之五,量、衡皆三之一。至肃宗时,山东人魏 延陵得律一,因中官李辅国献之,云“太常诸乐调皆下,不合黄钟,请悉更制诸钟 磬。”帝以为然,乃悉取太常诸乐qi入于禁中,更加磨剡,凡二十五日而成。御三 殿观之,以还太常。然以汉律考之,黄钟乃太簇也,当时议者以为非是。

其后黄巢之luan,乐工逃散,金奏皆亡。昭宗即位,将谒郊庙,有司不知乐县制 度。太常博士殷盈孙an周法以算数除镈钟轻重高卬,黄钟九寸五分,倍应钟三寸三 分半,凡四十八等。图上口项之量及径衡之围。乃命铸镈钟十二,编钟二百四十。 宰相张浚为脩奉乐县使,求知声者,得chu1士萧承训等,校石磬,合而击拊之,音遂 谐。

唐为国而作乐之制尤简,高祖、太宗即用隋乐与孝孙、文收所定而已。其后世 所更者,乐章舞曲。至于昭宗,始得盈孙焉,故其议论罕所发明。若其乐歌庙舞, 用于当世者,可以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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