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逾于皇太 子。谏议大夫褚遂良上疏谏曰:
昔圣人制礼,尊嫡卑庶。谓之储君,道亚睿极。其为崇重,用物不计,泉货财 帛,与王者共之。庶子体卑,不得为例。所以塞嫌疑之渐,除祸乱之源。而先王必 本人情,然后制法,知有国家,必有嫡庶。然庶子虽爱,不得超越;嫡子正体,特 须尊崇。如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佞巧之奸,乘机而动,私恩害公,惑志乱国。 伏惟陛下功超邃古,道冠百王,发号施令,为世作法。一日万机,或未尽美,臣职 在谏诤,无容静默。伏见储君料物,翻少魏王,朝野见闻,不以为是。《传》曰: “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忠孝恭俭,义方之谓。昔汉窦太后及景帝遂骄恣梁孝王, 封四十余城,苑方三百里,大营宫室,复道弥望,积财钜万计,出入警跸,小不得 意,发病而死。宣帝亦骄恣淮阳宪王,几至于败,辅以退让之臣,仅乃获免。且魏 王既新出阁,伏愿常存礼则,言提其耳,且示俭节,自可在后月加岁增。妙择师傅, 示其成败,既敦之以谦俭,又劝之以文学。惟忠惟孝,因而奖之,道德齐礼,乃为 良器。此所谓圣人之教,不肃而成者也。
太宗又令泰入居武德殿,侍中魏徵上奏曰:“伏见敕旨,令魏王泰移居武德殿。 此殿在内,处所宽闲,参奉往来,极为便近。但魏王既是爱子,陛下常欲其安全, 每事抑其骄奢,不处嫌疑之地。今移此殿,便在东宫之西,海陵昔居,时人以为不 可。虽时与事异,犹恐人之多言。又王之本心,亦不安息,既能以宠为惧,伏愿成 人之美。明早是朔日,或恐未得面陈,愚虑有疑,不敢宁寝,轻干听觉,追深战栗。” 太宗并纳其言。
时皇太子承乾有足疾,泰潜有夺嫡之意,招驸马都尉柴令武、房遗爱等二十余 人,厚加赠遗,寄以腹心。黄门侍郎韦挺、工部尚书杜楚客相继摄泰府事,二人俱 为泰要结朝臣,津通赂遗。文武群官,各有附托,自为朋党。承乾惧其凌夺,阴遣 人诈称泰府典签,诣玄武门为泰进封事。太宗省之,其书皆言泰之罪状,太宗知其 诈而捕之,不获。十七年,承乾败,太宗面加谴让。承乾曰:“臣贵为太子,更何 所求?但为泰所图,特与朝臣谋自安之道。不逞之人,遂教臣为不轨之事。今若以 泰为太子,所谓落其度内。”太宗因谓侍臣曰:“承乾言亦是。我若立泰,便是储 君之位可经求而得耳。泰立,承乾、晋王皆不存;晋王立,泰共承乾可无恙也。” 乃幽泰于将作监,下诏曰:
朕闻生育品物,莫大乎天地;爱敬罔极,莫重乎君亲。是故为臣贵于尽忠,亏 之者有罚;为子在于行孝,违之者必诛。大则肆诸市朝,小则终贻黜辱。雍州牧、 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将军魏王泰,朕之爱子,实所钟心。幼而聪令,颇好文学,恩 遇极于崇重,爵位逾于宠章。不思圣哲之诫,自构骄僭之咎,惑谗谀之言,信离间 之说。以承乾虽居长嫡,久缠痾恙,潜有代宗之望,靡思孝义之则。承乾惧其凌夺, 泰亦日增猜阻,争结朝士,竞引凶人。遂使文武之官,各有托附;亲戚之内,分为 朋党。朕志存公道,义在无偏,彰厥巨衅,两从废黜。非惟作则四海,亦乃贻范百 代。可解泰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将军,降封东莱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