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网严密,刑辟日多,徭役烦兴,老幼疲苦。昔郑 有子产,齐有晏婴,楚有叔敖,晋有士会。凡此小国,尚足名臣,齐、陈之疆,岂 无良佐?但以执政壅蔽,怀私徇躯,忘国忧家,外同内忌。设有正直之士,才堪干 持,于己非宜,即加摈压;倘遇谄佞之辈,行多秽匿,于我有益,遂蒙荐举。以此 求贤,何从而至!夫贤材者,非尚膂力,岂系文华,唯须正身负载,确乎不动。譬 栋之处屋,如骨之在身,所谓栋梁骨鲠之材也。齐、陈不任骨鲠,信近谗谀,天高 听卑,监其淫僻,故总收神器,归我大隋。向使二国祗敬上玄,惠恤鳏寡,委任方 直,斥远浮华,卑菲为心,恻隐为务,河朔强富,江湖险隔,各保其业,民不思乱, 泰山之固,弗可动也。然而寝卧积薪,宴安鸩毒,遂使禾黍生庙,雾露沾衣,吊影 抚心,何嗟及矣!故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鉴于殷,骏命不易。”万 机之事,何者不须熟虑哉!
伏惟皇帝望云就日,仁孝夙彰,锡社分珪,大成规矩。及总统淮海,盛德日新, 当璧之符,遐迩佥属。赞历甫尔,宽仁已布,率土苍生,翘足而喜。并州之乱,变 起仓卒,职由杨谅诡惑,诖误吏民,非有构怨本朝,弃德从贼者也。而有司将帅, 称其愿反,非止诬陷良善,亦恐大点皇猷。足下宿当重寄,早预心膂,粤自籓邸, 柱石见知。方当书名竹帛,传芳万古,稷、契、伊、吕,彼独何人?既属明时,须 存謇谔,立当世之大诫,作将来之宪范。岂容曲顺人主,以爱亏刑,又使胁从之徒, 横贻罪谴?忝蒙眷遇,辄写微诚,野人愚瞽,不知忌讳。
衡得书叹息,而不敢奏闻。
彦谦知王纲不振,遂去官隐居不仕,将结构蒙山之下,以求其志。会置司隶官, 盛选天下知名之士。朝廷以彦谦公方宿著,时望所归,征授司隶刺史。彦谦亦慨然 有澄清天下之志,凡所荐举,皆人伦表式。其有弹射,当之者曾无怨言。司隶别驾 刘灹,陵上侮下,讦以为直,刺史惮之,皆为之拜。唯彦谦执志不挠,亢礼长揖, 有识嘉之。
灹亦不敢为恨。大业九年,从驾渡辽,监扶余道军。其后隋政渐乱,朝廷靡然, 莫不变节。彦谦直道守常,介然孤立,颇为执政者之所嫉,出为泾阳令。未几,终 于官,时年六十九。
彦谦居家,每子侄定省,常为讲说督勉之,亹癖不倦。家有旧业,资产素殷, 又前后居官,所得俸禄,皆以周恤亲友,家无余财,车服器用,务存素俭。自少及 长,一言一行,未尝涉私,虽致屡空,怡然自得。尝从容独笑,顾谓其子玄龄曰: “人皆因禄富,我独以官贫。所遗子孙,在于清白耳。”所有文笔,恢廓闲雅,有 古人之深致。又善草隶,人有得其尺牍者,皆宝玩之。太原王邵,北海高构,蓚县 李纲,河东柳彧、薛孺,皆一时知名雅澹之士,彦谦并与为友。虽冠盖成列,而门 无杂宾 。体资文雅,深达政务,有识者咸以远大许之。初,开皇中,平陈之后, 天下一统,论者咸云将致太平。彦谦私谓所亲赵郡李少通曰:“主上性多忌克,不 纳谏争。太子卑弱,诸王擅威,在朝唯行苛酷之政,未施弘大之体。天下虽安,方 忧危乱。”少通初谓不然,及仁寿、大业之际,其言皆验。大唐驭宇,追赠徐州都 督、临淄县公。谥曰定。
史臣曰:大厦云构,非一木之枝;帝王之功,非一士之略。长短殊用,大小异 宜,咨咨棁栋梁,莫可弃也。李谔等或文能遵义,或才足干时,识用显于当年, 故事留于台阁。参之有隋多士,取其开物成务,皆廊庙之榱桷,亦北辰之众星也。
部分译文
李谔字士恢,赵郡人。
好学,知道作文章。
仕北齐为中书舍人,有口才,常常接待陈国使者。
北周武帝平定北齐后,拜授他为天官都上士。
李谔见隋高祖有奇貌,于是深深与之结交。
高祖为北周丞相后,很亲近他,问他为政的得失。
那时战争连年,国库空虚,李谔上《重谷论》,以讽劝高祖,高祖全然采纳。
高祖受禅后,李谔历任比部、考功两曹的侍郎,赐为南和伯爵。
李谔生性公平方正,通晓事务,被人们推重。
升任治书侍御史。
高祖对群臣说:“我过去当大司马时,常求放外任。
李谔陈述十二策,苦劝我不要到外地任职,我于是决意在朝内作官。
如今这番事业,是李谔出的力啊。”赐他缣纟采二千段。
李谔见礼教凋敝,公卿刚死,其爱妾、侍婢,就被子孙嫁掉、卖掉,于是形成了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