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众人的制度,废除天地社稷的重大恭敬,阙略宗庙祭祀的旧曰法度。实在是由于文明太皇太后圣明谋略超越古代,贤惠教导深入周到,想要报答她的恩德,如上天没有穷尽,同前代相比,悲伤过于深沉。这哪裹是顺从上天的规则,克制自己随从众人的做法呢?陛下既是天地的儿子,又是广大民众的父母。儿子过度哀痛,父亲就为他凄楚憔悴;父亲过度悲伤,儿子就为他忧愁伤心。我近来受到接见,舆陛下近在咫尺,见圣明的容貌哀伤消瘦,惊骇感慨不止,何况神明最威灵,而不长久亏损和顺之气,略微导致风暴干旱呢? 《尚书》说“一人有福,广大民众仰赖他”,现在一人过度哀伤,百姓归向谁呢?群官为之忧思震惊,境内为之惶恐畏惧,百姓仰赖谁而不忧愁,茁壮的禾稻凭什么播种?希望陛下在上承奉金册遣训,在下满足广大民众心意,及时脱下丧服饮食如常,施行郊庙祭祀,垂下恩惠给百神,车驾不时出动,来解除众人的忧愁烦恼,广博地采访咨询,来疏导性情心气,乎息没有益处的思念,施行显见的恩德。这样美好的征兆可以招致,吉祥的应验必定到来。礼乐教化一并宣扬,孝顺慈爱兼具完备,普天之下有所依赖,一切生灵荣幸之至。
诏书说:“如果孝悌到极黠,没有什么不通畅。现在狂风大旱,不下透雨,实在是因诚挚的思念不够,天地神灵没有被感动。所说遇度悲伤的过失,实为不中肯的话,读过后更增加悲痛惭愧。”
不久兼任太子太傅。这时将要修建太极殿,在太华殿接见群臣,高祖说:“我上遵先人意愿,将要营造殿堂,民工到达后,不日就动工。现在要迁居永乐宫,以避开喧闹尘埃。土木虽没有心,毁掉它们岂能不凄伤?所以现在面对各位,同它们告别。这座殿是高宗建造,经历显祖,到我幼年,在这里接受大位。衹因事情变化强抑感情,将要改建,回顾往昔,深为悲痛感慨。”穆亮叩头回答说:“臣下听说用卜筮稽考,记载在经典中,用占卜来决断疑惑的事,是古今所崇尚的。兴建工程,事情不容易,希望陛下用蓍草龟甲讯问,来决定可行与否。另外去年劳役,用工很多,太庙明堂,一年才完成。如果连年修建,恐怕民力凋敝。而且材料刚砍伐,质量不牢固,希望年后动工,使百姓略为安定。”高祖说:“如果最终不修建,可如你所说的。如今后必定修建,跨年后有什么益处?我远观前代帝王,无不修建殿堂。所以周朝开创业绩,建造灵台;汉朝受命,建造未央宫。初创的阶段,尚且如此,何况我继承各代圣人的国运,遇上太平的根基。而且如今天下太平,五谷丰收,应在此时,来完成大工程。人生有固定的名分,长短是命运,卜筮虽然灵验,又能怎么样?应当决定于天命,何必凭藉卜筮?”于是迁居到永乐宫。
后来高祖临朝,对穆亮说:“三代的礼仪,太阳一出就上朝理事,从漠魏以后,礼仪逐渐凋落。《晋令》中有初一和十五召集公卿在朝堂而讨论政事,也没有天子亲自前往的条文。现在因你们中午聚集,中午以前你们就自己讨论政事,中午以后我和你们共同议定可行与否。”于是命令阅读上奏文案,高祖亲自决断。又对穆亮说:“徐州上奏赐给归顺者口粮。君王是民众的父母,实在应准许这件事。不过现在荆州扬州不归附,天下没统一,我将要亲自统领六军,到量江边问罪。估算一万户投诚,一年粮一百万石,如果准许赐给,边地储蓄就空虚了。即使得到一千万户,还是没有达到统一。我想要根据贫困来赈济抚恤,你以为如何?”穆亮回答说:“陛下所考虑的很远大,的确如圣旨所说。”等到高祖向南迁徙,穆亮升武卫大将军,以本官代理中军事务。
高祖向南讨伐,任命穆亮为录尚书事,留下来镇守洛阳。后来高祖将要从小平乘船到石济,穆亮规劝说:“臣下听说有关危险之地的教诲,是自古的既定规范,居安思危,明白地写在《周易》中。所以凭藉险要地势不防备,死后不吊祭。低贱的平民百姓,还不轻视自己,何况尊贵的天子,为生灵所仰赖,而能轻忽吗!所以居住是纵深的宫室众多的大厦,出行是成万骑兵上千车辆。从前漠帝想乘船渡过渭水,广德将要用头颅的鲜血染红车轮,皇帝于是感悟而上桥。渡过一条小河,尚且如此,何况黄河宽阔浩大,有不可预测的忧虑。而且车辆由人驾驭,还有奔跑导致颠覆的危害,何况水流的快慢,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万一有出乎意料的祸难,宗庙该怎么办?”高祖说:“司空的话是对的。”
等到穆亮的哥哥穆熊参与穆泰谋反的事件,穆亮把府中事务交付给司马慕容契,上奏疏弹劾自己。高祖宽容地作诏书不准许,仍命令他管理事情。穆亮接连执意请求,很久才准许他。不久授任穆亮为使持节、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冀州刺史。改封顿丘郡开国公,食邑五百户,来继承穆崇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