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准辞官归里,却又奉命任职于太子宫中。当时的我多希望回到那简陋的屋舍,姑且利用空暇的日子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太空翱游。但愿能停留志向于佛国,回归心志于道场。即使野兽近在阶前也毫不心慌害怕,鱼虾满池也不动捕捞之念。抛弃往日印记后不久却又如迷途的羔羊,更加思念那逝去的时光。正如老树开花,初英落蕊。有时因身处不同的林中而更容易分辨出速山丹青的颜色,骤然间吹过的阵风使满山的翠绿间杂些紫红之美丽。那夜间开放的紫莲,清晨水面上婷婷玉立的红荷,在清风的吹拂下更是芳香四溢,沁人心脾。凄凉的风声在园中树林间回荡,清冷的月光笼罩着水池修竹。屋檐下的桂树枝繁叶茂,庭阶前的秋菊花开似锦。冬天冰凌悬挂于圹穴山!白雪覆盖着青松原野,大地茫茫一片。野鸭屯飞而驱赶不散,大雁在高空翱翔又想降下歇息。所有应时之景物都实在令人怀想,惟有这些外来之物是那么的真切实在。这是我本性所寄托的地方,也是我倾慕而不能舍弃它的原因啊。
感叹我的情性业已衰老,却为国家的重重苦难而忧伤哀痛。可悲的是虽属殊途却又同归一处,值得庆幸的是失去了各种不同的方向。现在重又寄情于花鸟虫鱼,归而闲居于简陋的茅舍。旁边缺少吴地之美女,面前也无蠢回的琴瑟。因此而度尽晚年,在这裹以消终日。衹是担心难以报答天地神灵的恩德,不被书事之官所记述;白白被朝廷所看重,却无尺寸之功可以载入史册。实在令人悲伤啊,又何必再多说呢况且有愧于心的事也并非衹有一件。
不久加封特进,任光禄、侍中、少傅如故。型十二年,卒于任上,死时七十三岁。皇上下诏赠给本官,并赐钱五万,布一百匹以资助丧仪,谧为隐。
逝空左眼有两个瞳仁,腰间有紫痣,聪明过人。喜欢读书,收藏典籍达二万卷、京都没人能与之相比。少时孤贫,曾向族人借米敷百斛,但被族人所侮辱,他当场把米倒在地上,转身就走。后来当了大官,并不记恨,仍然任用这个族人为郡部传。曾经陪侍酒宴,有个妓师是齐文惠主王之宫人。产担问他认识在座的客人么?他回答说:“衹认识沈家令。”这垫听后顿生怀旧之念,不免伤心流泪,尘祖也感到悲伤,并因此而中止了酒宴。选钓历任塞、蛮、凿三朝官职,通晓往昔的典章制度,见识广博,当时朝廷要制定政策,往往都要听取他的意见。谢玄晖擅长作诗,任彦升精通文章,沈约却兼而有之,但都不能超过他俩。他自负才高,醉心于功名利禄,凭藉时运,追逐权势,颇为清议所讥讽。到他担任宰相之后,略见知足,每进一官,总是恳请退让,而最终还是不能推却,当时的舆论将他比作魏晋之际的山涛。在梁朝当官十多年,没有向朝廷举荐什么人才,对于朝政的得失,也不愿多加评论,衹是唯唯诺诺而已。
当初,高祖对张稷心存旧怨,张稷死后,还对沈约谈起此事。沈约说:“尚书左仆射出任边州刺史,也算是惩罚了,已经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高祖以为沈约庇护亲家,大怒说:“你说这种话,还算是忠臣吗?”于是乘辇回到内宫。逸饱恐惧万分,竟没发觉直担已起身回宫,依然呆坐在那裹。回到家后,仍心神不定,未至床边便坐下,以致坐空而摔倒在地上,并因此而得病。病中梦见齐和帝用利剑割断他的舌头。请来巫师察看的结果竟跟他梦中所见相一致。于是请道士向上天启奏赤章,称禅代之事,不是自己出的主意。高祖派遣御臀徐奘前去给沈约看病,回来后将他的病状如实禀告给高祖。在这之前,沈够曾侍宴,恰逢豫州向皇上进贡栗子,直径有一寸半,高祖觉得很奇特,间沈约说:“史书上关于栗子的典故有多少呢?”并和沈约一起将所记忆之事各自分条写下,结果沈约比高祖少三件事。选面出来后对人说:“此公回护从前之错误,不让他三事就会羞死。”高祖认为他出言不逊,对皇上不尊重,要治他罪,经徐勉极力劝谏才作罢。而这次听了关于赤章的事后,高祖大怒,几次派中使前去谴责,沈约畏惧而死。有司给他谧日塞,直担说:“怀情不尽曰隐。”因此改谧为碴。他所著的《晋书》有一百一十卷,《宋书》一百卷, 《齐纪》二十卷,《高祖纪》十四卷,《迩言》十卷,《谧例》十卷,《宋文章志》三十卷以及文集一百卷,都流传于世。又撰有《四声谱》,他以为从前的词人几千年都没有领悟到的东西,他却能独得于胸衿,穷究出它的奥妙之处,自称已达到了神妙的境界,而高祖颇不喜爱。高祖曾问周舍说:“什么是四声?”周舍回答说:“天子圣哲,遣四个字就是四声。”但是高祖还是不太遵循和使用沈约的《四声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