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佛法,推动佛经梵咀的新声名,在道俗问盛行一时,是江束未曾有过的。世祖喜好猎取野鸡,子良规劝说:皇上的车驾屡次出行,冒着风尘寒暑,在野地裹驱逐奔驰。皇上万乘之躯无比尊贵,野鸡的羽毛却是多么轻微。为了求得如此微不足道的快意,而忽视了至为尊贵的您的安危警诫。近来都城郊外,定下重重严禁的条律,并不到砍柴放牧均已完结的季节,竟然就已经掩埋芜败几乎都荒废了。况且田中谷物快要成熟,采桑养蚕的时候也到了,男女人众呼告埋怨,很容易造成不好的舆论,抛下百姓的甘苦而一味随从自己的意愿,在道理上也难以心安。从前巡察出游,必定竭力设防护卫,领军景先、詹事赤斧等将官身穿坚硬的甲胄手持锐利的武器,在左右守卫。如今在野外奔驰,侍从疏散,又早出晚归,清除道路有失严密,这实在是最让愚臣恐惧担忧的。
狡诈的敌人逞示军威,刚刚攻破关防,二汉国势盛大,尚且要委曲求全好生对待。现在听说使臣常常抱怨,前次在束宫聚会,就在言辞神色间表现了出来。从前宋朝派遣使臣,是站在台阶下的,刘缀领受出使的使命,才开始登上殿堂。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完成使命前来回报,应该给予优待和礼遇。臣以为皇宫高大壮丽,实在是高峻无比,屑檐重阶深广庄严,可以隔断寒暑,而要另外营造宫室,应该有所疑虑。边界和内地,谣言都很兴盛,毁名立名非常容易,比转动圆环还要简单,如果依照旧的制度使宫室通达宽广,实在有益于教化。近来司市煽动市情,租价过于苛刻,吹毛求疵,连着勘察查访,仅以小罪,就严加责备。愚臣以为应诏命有司官吏,重新审察可以宽待的一类。
臣子年纪刚与朝臣相仿,岁数可能还不及他们,以管窥天,见闻狭窄,尚且稍知政事得失,朝廷上的大臣,难道不懂得是非?但没听说有一个人进言为陛下操心国家大事,不仅是因为表面顺从,也是敬畏天威的缘故。如果臣下不启奏皇上,陛下哪裹能够听得到呢?
在此六年前,左卫、殿中将军邯郸超上书谏止射猎野鸡,世祖为此停止了打猎。过了许久,邯郸超竟然被杀掉了。丞塱末年,皇上将要去射猎野鸡,子良规劝说:
忽然听见外廷议论,想是又要去射猎野鶸。愚臣心裹感到震惊和忧虑,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事情不一定是逭样。我想陛下诚信之心明照天下,所以多施金钱实物给,仁爱的德性遍布于世间,能够使飞禽和游鱼都各居其所,何止是国家安泰百姓欢乐,天下治平的景象乃至达于禽兽。想要保全生命,人和兽都是一样;爱惜身体,彼此也没有什么不同。所以《礼》经上说“听见它的声音就不吃它的肉,看见它活生生的样子就不忍心把它弄死”况且以您帝王的尊贵,屈尊降格至于与平民一样游乐,残杀无辜的生灵,有伤您的仁德有碍于您的福分。菩萨不杀生,才能够长寿。使生物各得安乐,自然就没什么值得恐惧的了;不烦扰众生,身体便无病无灾。臣子看见做功德有这样的因果报应,所以日夜勤勤恳恳,修身奉行佛法,实在诚愿陛下圣体也如此康健。每每睡下做梦,倘或梦见什么异常景象,不觉身心都顿时焦灼如焚。陛下平常捐舍财物求福,臣下心中仰慕,尚且遗憾以为捐舍太少,怎么可以今天又看见射猎这宗事呢?一旦损害了福分,再追悔也来不及了。臣下启奏这些,心中实在出于真切之意。如果是一桩大事,不能更改,也希望陛下明察臣子忠诚之心,对此三思,何况这是游戏的事,谈不上是否适当,却动不动要伤害生灵,实在应该十分审慎。
臣下听说孝子侍奉父亲,忠臣事奉君主,没有不感动神灵,显现祥瑞征兆的。臣下近来上奏此事,希望圣上稍稍警戒,天心能洞察幽远,实在还没有达到美善地步,而圣恩犹疑不定,尚未能降尊而采纳实行,怎么可以现在重又做起这事呢?臣下不隐藏心事,以实情上告。虽然没有全被采纳,但是很受皇上恩宠。又和文惠太子共同爱好佛教,非常友好。子良敬信佛法特别心诚,屡次在宅园里举办斋戒活动,召集许多朝臣和名僧,舍给食物并用水洁身以祈佛,有时还亲自做这些事,世人都觉得有失宰相身份。劝人行善事,从不厌倦,因此终于享有盛名。不久代替士俭领国子祭酒,推辞不受。永明八年,赐给三望车。九年,京都发大水,吴兴一带特别严重,子良打开粮仓救济灾民,贫困有病不能活命的在宅第北面设立官舍收养他们,供给衣食和药物。十年,领尚书令。不久为使持节、都督扬州诸军事、扬州刺史,本官依旧。不久又解除尚书令,加中书监。文惠太子薨,世祖检视束宫,看见太子的服饰车马仪仗,大多僭越制度,皇上非常生气,因为子良和太子交好,却没有上报,对子良也嫌忌责备。